就在他双手抓住把手站起来时,头上戴的灰色圆筒棉帽不知道怎么脱落下来,露出了满头的金色长发。看到这一幕的维特科夫惊叫起来:“见鬼,居然是个女的?”
其实就算维特科夫不嚷嚷,我也看清坦克车上活着的那名指挥员是个女的。等我看清女指挥员的脸以后,顿时血往头上涌,放下望远镜便快步地来到了报话机前,急吼吼地吩咐报务员:“立即给我接第150师师部。”
听到班台莱耶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我立即怒不可遏地冲他吼道:“班台莱耶夫上校,我来问您,二团的男指挥员是不是都死绝了,为什么让团政委维洛尔同志亲自带队去冲锋?”
“什么,二团政委维洛尔同志亲自带队去冲锋?!”班台莱耶夫也被这个意外的消息惊呆了,片刻的沉默后,他郑重其事地回答说:“师长同志,在进攻前,我曾经和各团团长打过招呼,让他们都要待在自己的指挥位置上,不能像普通战士那样去冲锋。至于维洛尔政委带头冲锋这件事情,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和奥列格中校联系,让他派人去把维洛尔政委拉下来。”
“不用了,这个时候就算你派人上去,估计也没法把维洛尔拉下去。”我此刻已渐渐冷静下来,心里明白刚才是看到维洛尔负伤,才会出现情绪失控的情况,如果我此刻还在独立师的话,没准我也会亲自带人去冲锋。“步兵跟在坦克后面的推进速度太慢了,这样他们在雪地里很容易成为德军的靶子。我建议您立即将佩尔斯坚坦克营的装甲车也投入战斗,搭载步兵快速向前突击。”
我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到没戴帽子的维洛尔站在坦克上,抓住扶手,将手里的手枪举得高高的,一边不停地挥舞着一边扭头冲后面高声地喊着什么。
看到我军在行进中的部队遭到了敌人的炮火和机枪火力的拦截,停留在出发阵地上的炮兵果断地开火了,敌人的火力点很快就被我军密集的炮火所覆盖。就在这时,空中出现了我军的战机,四机组成的飞行编队对敌人的阵地实施了突击,他们从高空俯冲下来,将携带的炸弹准确地投向了还在喷射着死亡的火力点。
在炮兵和空军的立体火力打击下,拖拉机厂门外的防御工事的火力变得稀疏起来,进攻部队也渐渐地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由于我以前在独立师时,就经常给下面的指挥员灌输的就是踩着炸点冲锋的理论,从此刻看来,他们对这种战术执行得都非常棒。炮击和轰炸刚结束,进攻部队就接近了被炸塌的厂门前。步兵越过门外成堆的废墟,朝里面勇敢地冲去,而坦克停在砖石瓦砾前,用炮火为前面的步兵提供着必要的火力掩护。
看到二团突破了德军在厂门外的防御,班台莱耶夫又及时地投入了三团和四团,在巩固和扩大突破口的同时,继续让部队向纵深发展。
维特科夫放下望远镜,扭头向我建议说:“军长同志,德军在拖拉机厂区的外围防线已被我军突破,为了扩大战果,我建议将作为预备队的第171师和第308师也投入战斗。”
“我同意!”我同意他的意见后,又补充说:“让安德留先科上校和古尔季耶夫上校只需要各抽调一个团,跟着进入突破口,剩下的部队,从两翼迂回包抄德军,别让他们逃了。还有,这里的地形很适合装甲突击,把别雷上校的第84坦克旅也派上去。”
天黑之前,我军三个步兵师和一个坦克旅的部队,几乎占领整个拖拉机厂的厂区。抵挡不住我军攻击的德军官兵,纷纷挥舞着白旗,从自己藏身的工事和掩体里走出来,成建制地向我军投降。
我和维特科夫一起来到了厂门外,站在一处较高的废墟上,看着成千上万的俘虏被指战员们押解着,从我们的身边走过。所有的士兵和军士都显得虚弱到了极点,他们个个衣衫褴褛,尽管现在已是零下二十几度的低温,可我发现不少士兵的脚上没有靴子,只裹着一块布,甚至还有人打着赤脚。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军官们,他们个个都穿着暖和的军大衣,口袋里装满了香肠和其它食物,看来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他们所享受的口粮,也远比自己的手下的士兵更加丰盛。
我指着那些人群中肥胖的军官,对维特科夫说道:“参谋长同志,您看看那些德国的军官们,自己手下的士兵都快饿死了,而他们却还胖得像猪一样。”
维特科夫听完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听到旁边的报务员喊我:“军长同志,集团军司令员同志要和您通话。”
我走到了报务员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耳机戴上,接着礼貌地对着送话器说道:“您好,司令员同志,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有什么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