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夫接过我的申请书,就着桌上汽灯的照明,大声地念道:“致第62集团军司令部党组织:我请求加入苏联arty(布尔什维克),在全国军民都在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而浴血奋战时,我不能再将自己置身党外。丽达·穆施达可娃·奥夏宁娜。”
古罗夫念完后,抬起头惊诧地问道:“奥夏宁娜同志,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是党员吗?”
我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我只是团员,从来还没有申请过入党。”
崔可夫走到我的身边,抬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关切地问道:“奥夏宁娜,你既然不是党员,为什么不早点递交入党申请书,而要拖到现在啊?”
“司令员同志,情况是这样的。每天我考虑的都是如何打败敌人,将他们从我们的国家赶出去。直到今天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和我提起入党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还从来不曾向上级党组织递交过入党申请书。”递交入党申请的事情,的确是由于罗科索夫斯基的提醒,他委婉地告诉我,作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员,是不应该长期留在党外的,所以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后,我才硬着头皮写下了这份简短的入党申请书。“这不,我回到指挥部以后,就立即写了这份申请书。”
说完后,我紧张地盯着面前的古罗夫,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古罗夫把我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申请书又看了一遍后,点了点头,将申请书折起来放进了他的上衣口袋。接着他站起身来,用公事公办又不失和蔼的语气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您的申请我收下了。这两天我会召集军事委员会的所有成员讨论您的入党申请,有了结果,我会尽快通知您的。现在,您还是先回自己的部队去吧。”
看到古罗夫收下了我的申请,并承诺尽快进行讨论,我心里如释重负地长松了一口气,抬手向他们三人敬了个还礼,随即转身离开了集团军司令部。
1月10日的上午八点零五分,顿河方面军的几千门大炮开始对郊外的德军阵地进行炮击。我站在自己指挥部的楼顶,用望远镜望着远处腾起的火光和硝烟,听着传来的隆隆炮声,以及感受着脚下微微颤抖着的大地,心里暗自为这些在炮火中挣扎的德军官兵感到悲哀。
由于上级的命令是让第62集团军在原地牵制敌人,所以我部在缺乏友军掩护两翼的情况下,也暂停了全部的进攻行动。不过军事进攻暂时停止了,可政治攻势却进行得如火如荼。我不光派出了格拉姆斯、格瑞特卡、贝克曼这些很早就投诚我们的德军官兵去喊话,甚至连新加入我们的丹格拉上尉也派了出去,不过为了防止新投诚的官兵临阵倒戈,我没有给他们配备武器,只是派了一个班的战士随行,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
中午时分,战报陆续传了过来。由于我军强大的炮火几乎把德军的阵地彻底翻了过来,所以在由空中300架飞机支援下的坦克和步兵的强大攻势面前,德军的防线立即土崩瓦解。郊外一线阵地上的德军官兵由于断粮的影响,只能有气无力地蹲在自己的工事里,当我军的突击部队冲上去时,除了被炸死打死的,剩下的士兵几乎都当了俘虏。
接下来的几天里,顿河方面军在斯大林格勒郊外的攻击依旧很顺利,部队推进速度很快,主力部队在12日就前出到了德军的第二道防御地带,并与之发生了交火。
14日,我军成功地夺取了皮托姆尼克附近的主要机场。据抓获的俘虏供认,在我军夺取机场前,机场上一片混乱。由于知道只有少数人可以逃出生天,数的德军官兵放弃了自己坚守的阵地,从四面八方涌向了还停在跑道上的最后一架飞机。
在这些人中,有需要转移的伤员,但更多的人却不是。由于飞机一个舱门,所有人的都往上挤,结果最后只有最强壮的人才挤了上去。就算明知道挤不上去,却没有人愿意离开飞机,但也没人将他们扔出去。没办法,飞行员只能加速,让飞机开始滑行。
那场面真是难以形容,虽然不断有人从舱门处摔下来,但为了逃生,人们还是冒着我军的炮火不断涌来。飞行员把飞机滑行起来,但没法起飞,因为飞机的翅膀上全是人,他们紧紧地抱住飞机翅膀,抓住所有能抓的地方,希望自己能随这架飞机逃出地狱般的斯大林格勒。
飞行员为了起飞,只能不停地左右转弯,将那些翅膀上的人全甩下去,最后在我军的炮火中,成功地飞上了天空。而那些留在机场跑道上的德军官兵,看到我军指战员冲进机场时,根本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便纷纷举手投降。
战斗进行到18号黎明,外围的部队已前出到大罗索什卡、冈恰拉、沃罗波诺沃地区。从“指环战役”开始就一直节节败退的德军部队,在这里依托预先构筑的工事阵地进行顽抗。由于天降大雪,航空兵无法出动配合地面部队的进攻,战斗进行了整整一天,都没有能突破德军的防御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