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萨尼亚、格瑞特卡三个人被德军蒙上黑布后,坐进了三轮摩托车的挎斗。我听到那名军官高喊一声后,摩托车在原地调了一个头,便飞速地向前驶去。
过了十几分钟后,我感觉乘坐的摩托车停了下来。接着便有只手伸过来,扶着我从挎斗里下来。在听到一连串的德军口令后,蒙住我眼睛的黑布也被解开了,这样我才能看清面前的一切。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栋高大的大理石建筑物,这里应该就是著名的中央百货商场。在门口的平台上,门的左右各有一个沙袋掩体,上面都架着机枪。一名级别更高的德军军官站在平台上,看到我们的蒙眼布都解开了,便沿着大理石台阶走了下来,到我的面前抬手向我敬了个礼,客套地说道:“我是保卢斯将军的副官亚当上校,是奉司令官的命令,特地出来迎接您的。”
我把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面前的德军副官不卑不亢地说道:“您好,上校先生,请带我去见保卢斯将军,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见到他。”
亚当上校面带笑容地说道:“司令官正在指挥部里等着你们呢,请跟我来吧。”说完,他转过身率先沿着台阶往上走。
我们进入大楼后,在亚当上校的带领下,沿着长长的楼梯走进了地下室。一穿过那堵巨大的铁门后,一股酸臭味便迎面扑来,看到宽阔的走廊两侧或坐或躺的德国兵,我猜想可能是这里的人太多,空气流通又不好,才会出现这样的怪味。
我们一行人朝里面走去时,两侧的德军士兵中,除了少数人的目光随我们的移动而移动外,剩下的大多数人都坐在原地发呆,眼睛盯着前方没有焦点。
当我们走进保卢斯所在的指挥部时,我在昏暗的烛光下,一眼就看到长长的会议桌对面的真皮椅子上,坐着一名穿着军大衣的德军军官,虽然隔的远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我猜想这人八成就是保卢斯。
除了保卢斯以外,桌子的左右两侧还坐了不少的军官,看到我们进门,他们都目光都移到了我们的身上。但由于保卢斯没说话,这些军官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我们。
我走到桌边站定,冲着对面的保卢斯大声地说道:“保卢斯将军,我今天来,是奉顿河方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命令,向您递交劝降书的。”说完,我扭头对站在后面的萨尼亚低声地说:“上尉,把劝降书交给他们。”
萨尼亚从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站在我们身边的亚当上校。亚当接过了文件袋,快步地朝桌子的另一头走去。走到保卢斯的身边,他恭恭敬敬地将文件袋交到了保卢斯的手里。
而保卢斯接过文件袋,连拆都没有拆,就直接扔在了桌上,用不屑的口吻对我说道:“这位女士,请表明您的身份,这样我也好知道给我送文件来的人是谁?”保卢斯的话音刚落,顿时引来了周围那些军官们的哄笑声。
对于军官们的嘲笑声,我依旧保持着淡定。他们笑过以后,纷纷把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的目光从桌边的军官身上扫过,心里暗说:别得意,在场的军官一个算一个,要不了多久就全部是我们的俘虏了。等收回目光后,我镇定自若地说道:“保卢斯阁下,我是顿河方面军第62集团军第79步兵军的新任军长奥夏宁娜少将。虽然您不认识我,但我对您却很熟悉,因为从顿河流域开始,我的部队就一直和您的部队在进行着战斗。”
我刚说完自己的身份,原本的窃窃私语停止了,军官们把移开的目光重新投到了我的身上。在短暂的沉默以后,一名军官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问道:“是坚守马马耶夫岗的苏军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
“是的,是我。”我看清了他的军衔,原来是一名少将,便礼貌地说道:“将军先生,我原来是独立师的师长,现在是第79步兵军的军长。”
那名少将听完后,连忙挺直了身体,抬手向我敬了个礼,同时说道:“您好,奥夏宁娜将军,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我是您的手下败将,步兵第295师师长奥托·科费斯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