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夫呵呵地笑着说:“奥夏宁娜同志,别这么拘束,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接着他便东拉西扯地和我聊了几句,最后他把话题一转,和气地问道:“……我听别人说,你命令你的警卫连长尤先科上尉枪毙了一名逃兵,有这事吗?”
“逃兵,什么逃兵?”我一头雾水地回答说:“军事委员同志,您把我都搞糊涂了,我不明白您说的意思,我从来就没命令尤先科上尉枪毙过什么逃兵啊?”
“奥夏宁娜同志,你好好想想。”古罗夫的声音变得公事公办起来,他冷冰冰地提醒我说:“你再好好想想,就在今天中午发生的。”
“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听到古罗夫的提示后,我皱着眉头努力地思考起来,把我今天早晨到现在的全部行程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捂住话筒,冲站在不远处的尤先科招了招手,将他叫到面前,低声地问道:“上尉同志,集团军军事委员同志说我们今天枪毙了一个逃兵,你记得有这回事吗?”
尤先科听我这么问,也是一脸的茫然,他惊诧地反问道:“师长同志,我们今天绝对没有使用过武器,怎么可能枪毙什么逃兵啊?”
“可是军事委员同志很确定地说是今天枪毙的逃兵。”虽然尤先科回答得异常果断,但我为了给古罗夫准确的答复,又追问了一句:“上尉同志,你确定今天真的没开过枪吗?”
“没有,师长同志。”尤先科毫不迟疑地答道。见他回答得这么肯定,我心里觉得他不会在我的面前撒谎,没准是古罗夫从谁的嘴里听到了什么不准确的传闻,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就在我刚刚松开捂住话筒的手掌时,尤先科忽然惊呼一声:“等等,师长同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连忙重新捂住话筒,用不满地口吻问道:“上尉同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尤先科使劲地点点头,接着压低嗓门对我神秘地说道:“师长同志,您难道忘记我们在去一团的路上,遭到了德军的炮击,我们躲进了一个防炮掩体的事情吗?”
尤先科这么一提醒,我立即就想到了那个穿便装的年轻新兵,因为受不了德军的炮击,自己拿着枪爬出去开枪自杀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试探地问尤先科:“上尉,难道你是想说那个开枪自杀的新兵?”
见尤先科肯定地点点头,我对这件事情便心中有数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接着再次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着话筒说道:“报告军事委员同志,情况都搞清楚了。”
“是怎么回事?”古罗夫简短地问道。
我连忙将今天从四团到一团的路上,遇到德军炮击,我们躲进了一个防炮掩体,遇上那名胆小的新兵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向他汇报了一遍。
古罗夫听我说那个新兵不是因为逃跑被我下令枪毙,而是因为被德军的炮击吓破了胆,心理崩溃而自杀。他沉默了片刻以后,再次用冷冰冰的语气问我:“奥夏宁娜同志,你能保证这名战士是自杀,而不是因为当了逃兵而被你下令枪毙的吗?”
“军事委员同志,我可以保证。”我肯定地说道:“尤先科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是大本营最新研制出来的,和我们部队使用的武器有区别。您只需要派人检查一下死者的伤口,就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我明白了。”古罗夫等我说完后,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友善的语气,“我会派人去调查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