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师长同志。”我虽然对那个擅自下达了出击命令的连长不满,但此刻敌我双方的部队已绞杀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对这名指挥员做出任何处罚,所以只能劝说班台莱耶夫:“稍安勿躁,虽然德国人的技战术水平比我们的战士高,不过他们现在的建制已被打乱了,只要等谢杰里科夫的两个连压上来时,这场战斗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
在我的劝说下,班台莱耶夫闭上了嘴,没有再骂人,但是脸上的怒气依旧吓人。我猜测假如那名连长这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没准班台莱耶夫会直接把他毙掉。
除了在土坡附近和我军打白刃战的德国兵外,在稍远的公路上,还有不少的德国兵在漫无目的地乱窜着,见前方打得热火朝天,似乎看到了希望,也纷纷朝这个位置涌了过来,企图消灭土坡下的我军部队。
他们刚刚集结起来,几辆我军的装甲车便沿着公路冲了过来,在离他们二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摆出了战斗队形后,用车载机枪猛烈开火射击。几辆车上冒出的长长的枪口焰,如果一条条火鞭似的抽向了那些挤在一起的德国人,将他们成片成片地打倒在地。紧接着,跟在装甲车后面的我军战士,也端着武器快速地越过了装甲车,冲向了前面的德军。
有了这股生力军的加入,胜利的天枰便彻底倒向了我们一边。看到还有些战斗力的德国兵,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士气尽丧地四散奔逃时,我心里明白,这场战斗,我们又胜利了。
由于隔得太远,和谢杰里科夫中校之间又没有通讯器材进行联系,所以我和班台莱耶夫只能坐在观察所里等着谢杰里科夫的报告。
在沉默许久后,班台莱耶夫点燃了一支烟,若有所思地问道:“师长同志,您认为我们今晚的伏击,能这么轻易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敌人的轻敌。”我没有说是因为我们指战员的英勇和顽强这种套话,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正是因为他们的轻敌,压根没想到会遭到我军的伏击。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步兵和装甲部队之间的协同作战就无从谈起。当遭到我们的突然袭击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德军步兵乱成一团,做不到和装甲部队有效配合,结果让没有步兵掩护的装甲部队轻易地被我们的炮火摧毁。”
“那教训呢?”班台莱耶夫接着又问。
“如果说教训嘛。”我想了想,表情严肃地说道:“三团的战士擅自放弃自己的防御阵地,从土坡上冲下去和德国人打白刃战。因为他们的擅自出击,导致了我们伏击行动所取得的战果大打折扣,刚刚我在望远镜里看到,至少有上百的德国兵,成功地逃脱了。我个人的意见是,虽然这次战斗我们胜利了,但绝对不能轻饶那个连长,一定要严厉处理。”
班台莱耶夫望着我,简短地问:“怎么严肃处理?”
虽然我口头上说着要严肃处理这名擅作主张的连长,但真的等班台莱耶夫问出该怎么处理时,我反而说不出来了,我总不能为了这件事,就把那个连长枪毙了吧,毕竟我们打的是胜仗而不是败仗。沉吟片刻后,我试探地说道:“要不,撤销他的连长职务,让他到班里去当班长?”
班台莱耶夫听完我的这个处理意见,想了想以后,缓缓地点点头:“好吧,我认为这样的处理结果对他来说,应该是可以吸取教训的。”也许是怕我多心,他还特意强调,“我之所以要求对他进行严肃处理,是为了防止有其他的指挥员学他的样子,光顾着逞英雄,置军纪于不顾。如果听之任之的话,在以后的战斗,我们是会吃大亏的。”
我们正说着话,谢列勃良内带着谢杰里科夫来到了观察所。
谢杰里科夫快步来到我们的面前,抬手敬礼后,情绪激动地报告说:“师长、副师长,我部已圆满地完成了伏击德军的行动,我是来听候你们的下一步命令的。”
班台莱耶夫站起身走到了谢杰里科夫的面前,一边和他握手,一边有左手拍打着他的肩膀,赞许地说:“好样的,中校同志。你们表现得非常好。”他扭过头望着,面带笑容地说,“我和师长刚刚在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你们出击的时机把握得很好,一下就把敌人打蒙了,要不是三团的那个连节外生枝的话,我相信你们能取得更大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