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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进攻发起前,负责为我们修筑观察所的指战员们,在旁边不远处修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简陋通讯室,把报话机搬了进去。因为距离不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就出现在了通讯室的门口,同时严肃地问报务员:“怎么回事,你收到了什么样的呼叫?”

报务员一声不吭地将耳机递给了我,我刚戴在头上,就听到耳机里传出一个年轻而急促的女声:“顿河,顿河,我是红星;顿河,顿河,我是红星……”

我低头看到送话器还搁在桌上,于是小声地问报务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务员也小心地告诉我:“报告师长,我是在几分钟前接到这个奇怪的呼叫。从他的呼叫代码来看,应该是顿河方面军派出的侦察兵。”

“如果我们回应他们的话,明语通话会泄密吗?”我谨慎地问道。

报务员点点头,回答说:“是的,明语通话很容易遭到德军的窃听,根据条令,我们应该采用暗语回应他们。可是……”说到这里,报务员有些为难地闭上了嘴。

他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真是把我急坏了,我赶紧催促他:“可是什么啊,报务员同志?继续说下去。”

得到我允许的报务员这才接着说:“为了保密起见,各方面军之间所使用的暗语是有区别的,我就是担心回应时所使用的暗语错误,会引起他们的误会。”

“既然暗语不行,那么就用明语通话吧。”我听到女兵喊话的声音急促,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向上级汇报,所以我也顾不得是否会泄密,抓起桌上的送话器拿到了嘴边。

刚要喊话,我不禁又犹豫起来,对方一直在呼叫“顿河”,可我改用什么代码回应她呢?正在我思前想后时,班台莱耶夫也来到了狭小的通讯室,他看到我戴着耳机拿着送话器,站在报话机旁边发呆,便把报务员拉到一边,小声地问对方出了什么事情。

等他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时,我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便把送话器从嘴边移开,耳机扳到一旁,小声地问道:“副师长同志,情况您都了解了,现在是不是有了什么好的主意?”

“是的,师长同志。”班台莱耶夫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猜测您正在为用什么代码回应对方而犯愁吧?既然对方呼叫的是顿河,很明显是指顿河方面军。而您就用‘伏尔加河’做代码吧,这样对方只要不太笨的话,就能猜到是友军。”

“好主意!”我冲班台莱耶夫竖起了大拇指,接着戴好耳机重新把送话器移到嘴边,大声地呼叫起来:“喂,红星,红星,我是伏尔加河,听到请回答!红星,红星,我是伏尔加河,听到请回答!”

我刚喊到第二遍,耳机里的呼叫声忽然就停止了。我一度以为是对方的通讯器材除了故障,可仔细聆听,发现耳机里传来的除了各种枪支的射击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好像还有人在窃窃私语。我猜测对方被我的突然回应吓倒了,正在努力地想搞清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也停止了呼叫,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再次回应。

过了片刻,耳机里再次传来说话的声音,不过不再是刚才的女声,而是换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喂,请问您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同志吗?”

“是的。”本来还要犹豫是否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为了更快地取得对方的信任,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果断地表明了身份:“我是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独立师的师长奥夏宁娜少将,请简短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现在什么地方,遭遇到了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