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曼诺夫!”我冲着外面大吼一声。声音刚落,一直注意着观察所里动静的巴斯曼诺夫便出现在门口。我指着三团所在的方向,大声地命令:“上尉同志,立即让坦克出动,去增援三团,你亲自去。顺便告诉三团长科斯嘉中校,假如在坦克赶到五分钟后,我还没有看到他的部队发起对西侧山头的进攻,那么他将失去他的中校军衔,并被送上军事法庭。”
“师长同志,您做得对!”班台莱耶夫对我的处理意见及时地进行了支持,“在这样的战斗中,军法要严,如果三团还不对西侧山头发起进攻的话,不光科斯嘉这个当团长的跑不了,他手下的营长也脱不了干系。”
我看到巴斯曼诺夫还站在门口没动,便火冒三丈地冲他嚷了一嗓子:“上尉,你还在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带坦克分队去支持三团。”
巴斯曼诺夫刚离开没多久,炮兵排的炮击开始了。
片刻之后,在我的视线中,加农炮发射的炮弹落在了山坡上的战壕前后爆炸。只见敌人的战壕区域火光闪动,烟尘滚滚,不断有土木火力点的碎木头、各种枪械的残破零件和人体残骸等被抛向了空中。几轮射击后,随着覆盖了敌人火力点所发出的火团和黑色硝烟,敌人阵地上原本肆虐的火力网减弱了,被压制在山坡下的指战员们迅速地从地上跃起,快速地朝山坡上冲去。
看到我们的指战员接近了山腰的阵地,炮兵排的炮火进行了延伸,开始炮击山顶上的德军阵地。山腰阵地里的德军被炸得昏头转向,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已有动作敏捷的指战员冲进了战壕,和他们打开了近战和肉搏战。
我再度把望远镜转向了西侧,只见五辆坦克排着整齐的队形,快步地向三团的集结地开去。坦克推进到距离高地大约还有八百米的地方,便不再前行,随后一字排开,做好了射击的姿态。就在这时,从趴在地上的指战员里,跃起了大概五六十人,勇敢地朝着山坡上冲去。
看到在地上趴了半天的部队终于动了,我低声地骂道:这个科斯嘉中校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不派巴斯曼诺夫去威胁一下你,你还不知道派部队进攻。
我的骂声被班台莱耶夫听到了,不多因为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所以好奇地问我:“什么?师长同志,您在说什么?”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说自己是在骂科斯嘉,而是指着西侧说道:“副师长,您看看,我刚把巴斯曼诺夫上尉派过去,那个科斯嘉中校就派部队向山坡发起了进攻。”
班台莱耶夫朝那边随便望了一眼,接着自言自语地嘀咕说:“这个巴斯曼诺夫跑得可真够快的,坦克离高地还有那么远的距离,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您的命令传达给科斯嘉中校了。”说完,举起望远镜朝西侧望去。
他只望了几眼,忽然大叫一声:“见鬼,真是见鬼了。”
我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副师长同志?”
他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气呼呼地说道:“师长同志,巴斯曼诺夫上尉根本还没来得及将您的命令传达给科斯嘉中校。中校他也许是看到您派的坦克,知道您对他的不满,所以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去。”
“什么,科斯嘉中校亲自带人上去了?”班台莱耶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追问道:“您不会看错吧?”
班台莱耶夫一脸无辜地望着我,苦笑着说:“师长同志,就这么远的距离,我怎么会看错呢。您自己看看吧,冲在最前面的那些人里,有个戴大檐帽的就是科斯嘉中校,周围的人应该是他的警卫员。”
我赶紧也举起望远镜朝那边望过去,只见刚刚冲上山坡的那些指战员,都趴在距离山腰阵地只有不到百米的几个小土坡的后面,开枪和上面的敌人进行着对射。一名戴着大檐帽的指挥员正趴在一挺轻机枪的后面,亲自操作着机枪在向敌人射击。我仔细一看,这个临时客串机枪手的指挥员,不是别人,正是三团的团长科斯嘉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