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向奥贝斯坦交代完任务的阿赫罗梅耶夫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立即向他解说道:“天亮时德军向四团的阵地发起进攻,师长想了解战斗的进行情况,连警卫员都没带一个,就跑到了半山腰上的观察所去了。没想到,德军对四团阵地的进攻刚被击退,就有一支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军摸上山来,和阵地里的二团指战员发生了交火……”
“等等,您说的是穿着我军制服的德军?”一直没说话的奥贝斯坦忽然说道:“确认过了吗,不会是我军的逃兵吧?”
奥贝斯坦的话,让我一下愣住了,从遇险开始,我就始终将来袭的小分队当成德国人伪装的,况且还搜查过一具尸体,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对方身份的证件。
就在我沉默的时候,阿赫罗梅耶夫已经拿起了桌上的电话。从他的称呼上,我听出他是在给二团指挥所打电话,毕竟今天的战斗是发生在该团的防区,而且那几十具德军尸体还摆在他们的阵地上,要了解袭击者的身份,通过二团是最合适的。
不过没等阿赫罗梅耶夫问出个所以然来,我的脑子里已经整理出了头绪,我把握十足地对奥贝斯坦说:“我可以确认袭击我们的,是德国人。因为我和二团长奥列格中校被困在一个防炮洞里时,曾听到外面那些士兵说话的声音,他们说的都是德语。”
阿赫罗梅耶夫放下电话后,向我汇报说:“师长同志,维洛尔政委报告,说从偷袭者的尸体上,找到了十几本军人证。从上面的内容显示,他们都是步兵第184师的。”
“步兵第184师,科伊达上校的部队。”基里洛夫嘴里念着阿赫罗梅耶夫刚报给他的番号,冷笑着摇摇头,随后惋惜地说:“这个师因为在战斗中减员严重,早在9月15日就奉命撤到伏尔加河东岸去进行休整补充了。不用怀疑了,这支小分队肯定是德军伪装的,可惜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来自哪支部队。”
我转过脸对谢杰里科夫说道:“中校同志,待会儿奥贝斯坦政委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他留下来又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团里的一切事情都由你负责。”说完,也不管他的脸上是否有幽怨之色,又转身望着基里洛夫说:“政委,我打算到一团去看看,了解他们团目前的真实战力如何。”
基里洛夫听我这么说,出人意料地没有再反对,他沉吟片刻,最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不反对你到一团去,但是路上不安全,要多带几个警卫员一起去吧。这样的话,我和阿赫罗梅耶夫少校心里会感到踏实的。”说到这里,他扭头冲着阿赫罗梅耶夫问了一句:“你说是吧,参谋长同志?”
“是的,政委同志。”阿赫罗梅耶夫答完这句话后,随手又抓起了桌上的电话,说:“我给巴斯曼诺夫上尉打个电话,让他抽两个警卫班,跟随师长一起行动。”
当我要带着谢杰里科夫离开前,基里洛夫用食指点着我,再度善意地提醒我:“奥夏宁娜同志,我请您记住,您是师长,千万不要逞能,不要一打起仗来,就像普通战士似的,端着枪和敌人面对面地干。”
“您放心吧,政委同志。”谢杰里科夫看了我一眼后,向基里洛夫表态:“我负责保护好师长安全的,绝对不会让她出意外的。”
基里洛夫听完谢杰里科夫的话,走过来,伸出双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劲地拍打了两下,借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接着又冲我微笑点了点头,算是一种默许。
我们走到山脚下的时候,虽然天还没有黑,但放眼望去,一个人影都没有,静得有点让人感觉害怕。
谢杰里科夫来时,带了五名警卫员,我又带来了二十来名警卫员,两边的人一凑起来,人数还真不少。谢杰里科夫向天空望瞭望,用恳求的语气对我说:“师长同志,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走,目标太大。要是敌机出现的话,我们就会成为空袭的目标。”
“你说该怎么办?”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安慰,虽然心里有所不满,但还是把小部队的指挥权,临时交给了他。
“把现有的人分成三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行军时,每个小组之间间隔三十米。这样我们在行军时的目标就不会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