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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电话,得意地对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说道:“政委、参谋长,刚刚三团长普加乔夫打来电话报告说,我军出动了十六架战机,击落了至少十架敌机,将敌机从我们的上空撵走以后,已经尾随着追了下去。”

听到这个喜讯,基里洛夫倒是满面笑容,而阿赫罗梅耶夫却是愁容满面,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怎么又是这样啊?敌机在对我们进行轰炸时,只要看到我们的战机一出现,他们都是敷衍地打一阵,就调头向北逃窜了,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阿赫罗梅耶夫的话,让我也皱着眉头思考起来,德军今天表现得的确奇怪,光是对我师的阵地进行炮击和轰炸,可就是不出动地面部队进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没等我们想出答案,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如果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同时我们脚下的地面也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听到这个动静,基里洛夫立即警惕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扭头看到巴斯曼诺夫站在旁边,便直接吩咐他:“上尉同志,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然后马上回来向我们报告,听到了吗?”巴斯曼诺夫点头答应后,转身拉开木门走了出去。

等警卫营长离开后,阿赫罗梅耶夫走到我的身边,谨慎地说道:“难道是敌人从天上扔下来没爆炸的炸弹?”

基里洛夫听他一说完,马上反驳说:“不可能,一枚炸弹哪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况且这次来的敌机,主要的攻击目标,是行驶在伏尔加河上的渡河部队,和那些部署在我们后方的那些高炮阵地,怎么可能有炸弹会落在我们的师指挥部我外面啊。”

没等我们三人分析出个所以然来,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同时传进来巴斯曼诺夫慌乱的声音:“师长、政委、参谋长,你们快来看,是飞行员,是我们自己的飞行员。”接着巴斯曼诺夫和一名警卫营的战士出现在门口,他们共同搀扶着一名穿飞行员制服的人。

当他们俩搀扶着飞行员来到我们面前时,我才发现这位飞行员负了伤。他用一只手蒙住眼睛,血从他的额头经指间往下淌着。我连忙吩咐自己的警卫营长:“快点,上尉同志,扶飞行员同志坐下。”随后又扭头冲着拉祖梅耶娃喊道:“中尉同志,快点把女卫生员什马科娃叫过来。这位飞行员同志负了伤,正在流血呢。”

巴斯曼诺夫扶着飞行员在座位上坐下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急救包,把飞行员的手移开后,直接把成卷的纱布捂在了他的头上,这才大声地向我报告说:“师长同志,是坠机,是这位飞行员同志的座机被击落,在我们洞外不远处迫降的。”

因为不知道卫生员什么时候能到,看到飞行员又痛苦万分的表情,我连忙通过提问的方式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飞行员同志,您叫什么名字?”

飞行员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说:“我叫维塔利·波普科夫,是近卫歼击航空兵团的一名中队长。”

我看了一眼他的军衔,继续问道:“波普科夫上尉,您的飞机是怎么被击落的呢?”

波普科夫听到我的这个问题,苦笑着说:“我和我的飞行中队是奉命来支援你们的。在刚刚的空战中,我带头向正在轰炸我军船队的敌机发起了攻击,用机载机枪揍下了一架轰炸机后,又向一架护航的战斗机扑了过去,和他展开了空中追逐战。经过两三分钟的空中搏斗后,我成功地将他的飞机打得凌空爆炸。这时,曳光弹从三面向我射来,正好从我的机窗外飞过。我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天啊,是我们自己的高射炮在开火!究竟他们为什么向我开炮,我一点都不清楚,那些高射炮手一定刚上战场的新手,也许他们想打德国人的飞机而打错了目标。高射炮火在我的周围爆炸开来,我依旧不知道究竟是谁打中了我,是他们呢,还是德国人的飞机。我只知道我的汽油箱着火了。要知道,飞机就是我们飞行员最亲密的伙伴,虽然火焰已经冲到了飞机座舱的周围,但我没有跳伞的打算,我就这样驾驶着我的老伙计,在你们指挥部外面的空地上迫降了。我的运气显然不错,虽然飞机被摔散架了,但却没有爆炸,随后就是您身边的这名上尉同志,和另外几名战士,把我从残破不堪的驾驶舱里拖了出来。”说到这里,他冲着巴斯曼诺夫点点头,真诚地说了句:“谢谢,谢谢你,上尉同志,谢谢您救了我,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听波普科夫说完后,我真是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位来支援我们的飞行员,居然是被我们自己的炮火击落,这真是太滑稽了,不过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他的运气不错,虽然在降落时,飞机摔坏了,但是人还幸运地活着。

为了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我故意扭头冲着后面大声地吼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卫生员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