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森,德国空军中尉鲁迪·简森。”
“师长同志,我们该如何处置他?”怒视着简森中尉的拉祖梅耶娃低声地问道。
拉祖梅耶娃的问题,让我想起就是因为德军飞机的轰炸,让云集码头的平民死伤无数,逃生的渡口变成了人间地狱,以及那十几名被炸得尸骨无存的女兵。一想到这些,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一抬手让那名和我说过话的战士过来。
正当我想命令他将这名德军飞行员就地枪决时,身后忽然传来了紧张的喊声:“师长阁下,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我扭头一看,只见格拉姆斯、贝克曼还有格瑞特卡,还有米海耶夫和一群战士正在沿着南坡急匆匆地往上走。他们的身上都还穿着德军制服,我真不知道他们这身打扮,是如何通过友军防线的。假如不是看到走到队列最前面的那名战士,手里高高举着的是独立师的军旗,我也会把他们当成德国人。
贝克曼走到我和图森中尉的中间,开门见山地说道:“上校阁下,居然这位飞行员已经被俘虏了,那么请给予他一个军官应有的待遇吧。”
虽然贝克曼的俄语说得很好,但耳尖的图森中尉还是听出了他不是苏联人,不禁吃惊地问道:“上尉先生,您是德国人吗?”
贝克曼转身看着这名空军中尉,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中尉先生,我们几个步兵第103团的军官。”说到这里,他好像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急忙换了德语和空军中尉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贝克曼转过身面对着我,语气诚恳地说道:“师长阁下,我和这位空军中尉谈过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假如他不向码头投弹扫射的话,他回去以后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有一个横抱着孩子的老太太冲破了战士们临时拉起的警戒线,蹒跚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上校同志,您看看,这都是他们干的,他们不是人,是畜生。您可以要为我们作主啊!”说着她把横抱的孩子递到了我们的面前。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不过在她被硝烟熏黑的小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师长,您看,小姑娘已经……”拉祖梅耶娃没把话说完,就用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以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大声地哭出来。
我看着为图森中尉求情的贝克曼,一字一顿地说道:“上尉先生,我想问问你,假如这位老人怀里抱的是你的孩子,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说完,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指挥部的方向走去。那些战士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们松开了手挽手组成的拿到警戒线,听任受尽凌辱的平民们叫骂着扑向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虏,在肉体被拳打脚踢发出的“砰砰”声中,夹杂着那个空军中尉图森声嘶力竭地喊声:“别把我交给他们,上校阁下,求求您!请别把我交给他们,上校阁下,我求求您!……”
我没有理会俘虏的呼救声,自顾自地往前走着。在我掀开指挥部的门帘时,远处俘虏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跟着我走进指挥部的,除了米海耶夫,还有三名前德军的军官。我客气地招呼他们坐下后,板着脸严肃地问米海耶夫:“米海耶夫少尉,我问你,为什么你们到现在都还穿着德军的制服,难道你们就不担心在穿越友军防线的时候,和我们的部队发生误会导致交火吗?”
米海耶夫连忙从石凳上站起来,挺直身体对我说:“报告师长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当你率领的一团、二团,还有科斯嘉中校和盖达尔中校的三团四团出发后,在通往这里的道路上,已经发现了小股的德军部队。为了安全起见,奥列格中校和维洛尔政委决定就让我们继续穿着德军制服,快速地赶往新的防区。在通过友军防区前,奥列格中校都先派人去通知友军,说我们这支部队是从敌后执行完任务返回的,所以有很多人穿着德军制服,希望他们不要紧张,免得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