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爽快地答应一声,把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接着回头对我说:“中校同志,您可以下车了。”
我推开车门下车时,还特意冲司机说了句:“谢谢,司机同志!”
司机居然按照条例回答了一句:“为苏联服务!”
我走到车外,回头看了看停在后面不远处的卡车,心中暗自盘算是否该亲自过去向薇拉他们下命令,否则他们又会傻乎乎地在卡车上坐在不动。正在犹豫时,盖达尔已经越过我,朝卡车大步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地发号施令:“警卫班,全体下车!”
我看着盖达尔的背影,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转身提着冲锋枪朝师指挥部走去。
刚走了十几米,忽然有个人从斜刺里冲了出来。我本来地后退一步,把冲锋枪端在了手上,警惕地喝问:“什么人?”
那个人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地低声地问:“是奥夏宁娜中校吗?”
听到对方说的是俄语,同时还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放低枪口,答道:“是的,我是奥夏宁娜。您是谁?”我问话的时候,手指还是搭在扳机上的,一旦有什么不对的话,我只要把枪口一抬,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枪膛里的子弹打出去。
对方依旧嗓音低沉地说道:“中校同志,是我。别开枪,我有话要对您说。”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就朝我走了过来。
那人走到距离我只有五六步的地方时,我终于可以看清他的面目。当我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刚才在指挥部里,口气嚣张态度傲慢的内务部督战队的上尉吗,这么晚了,他找我会有什么事,难道也要对我采取什么行动么?想到这里,我悄悄地把冲锋枪的枪口抬高了一寸。
没想到上尉走到我的面前,啪地来了个立正,同时抬手向我敬礼,嘴里说道:“中校同志,请您原谅,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是我的职责所在,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奉命行事。”说完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后,他不等我说话,便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顿时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这位傲慢嚣张的上尉,对我的态度会前倨后恭,还特意跑来找我道歉?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盖达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师长同志,刚才那人是谁啊?”
我苦笑一声,说道:“还能是谁?是内务部督战队的一名上尉,我们师的侦察员,就是被他当初逃兵抓起来的。”
“什么?居然是他!”盖达尔说着伸手到腰间去拔枪。
“你要做什么?!”他的枪刚一拔出,就被我发现了,我连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严厉地喝止了他。我看了看远去的上尉,压低声音对盖达尔说:“不准胡来,赶快把枪收起来。”
他愤愤不平地把枪重新插回了枪套,不甘心地说道:“难道我的战士就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