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被我吓了一跳,他紧张而又结结巴巴地说:“团长同志,通讯排的战士,除了留在观察所和团指挥部值班的人员外,其余的战士,包括排长在内,都在抢修线路时,牺牲在敌人的炮火之中。”
卢金听到战士再度重复这个噩耗后,唇角抽动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阵地,虽然还没到天黑时分,但遮天蔽日的硝烟,让天空变成了深深的黑色。他用变调的声音对我说:“团长同志,现在我们和前沿暂时还是无法联系上。这样吧,您留在观察所里,我到前沿去看看。”
还没等我开口,屋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我还没去接就知道肯定不是前沿打来的,因为通讯排的人都牺牲了,没有人去修复电话线路,肯定是上级部队打过来的。我走过去拿起电话,说:“我是奥夏宁娜中校,请讲!”
话筒传来比留科夫的声音:“奥夏宁娜团长,敌人的炮击停止了,你们团的伤亡情况怎么样,能不能立即撤出阵地,迅速地赶往新的防御地带?”
“师长同志。”我有些为难地说:“我们和前沿的通讯中断了,暂时还无法和阵地上的部队取得联系……”
“什么?”比留科夫打断了我,“既然是通讯中断了,为什么不让通讯兵去抢修线路啊?你要知道,贻误了战机,你我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师长同志,请您听我解释。”我连忙辩解道:“为了确保团指挥部和前沿的联系,通讯排的战士们,一次又一次地冒着敌人猛烈地炮火,去修理那些被炮弹炸断的电话线,结果全部光荣牺牲了。”
听我这么说,比留科夫沉默了下去。听到他不说话,我连忙补充说:“师长同志,请允许我到前沿去查看具体的情况,卢金大尉留在观察所里和您保持联系。”
“我允许。”比留科夫答应得挺爽快,同时又叮嘱我:“请记住命令:迅速地将部队集结起来,后撤到顿河边构筑新的防御工事。”
我和卢金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观察所,沿着战壕往前沿走。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卢金在后面大声地喊:“警卫排的,过来两个班,随团长到前沿去,记住,一定要保障她的生命安全,这个命令不容更改。”
因为急着了解前沿部队的情况,我不是在走,而是沿着战壕一路小跑,那些警卫排的战士也像跑马拉松似的跟在我的后面。
当我赶到第二道防线时,正好遇到那些从隐蔽部里出来的指战员。我拉着一名从身边路过的战士,大声地问道:“你们营长在哪里?”
那名战士扫了一眼我领章上的军衔,连忙立正敬礼,随后向旁边的一条通道一指,说道:“中校同志,您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三十米,就能看到一个半埋在地下的隐蔽部,那里就新成立的营指挥所。”
我根据战士的指点,来到了那个营指挥所。我走进掩蔽部时,二营长正在拿着电话机拼命地喊话,见到我进门,连忙离开电话机,向我敬礼:“您好,团长同志。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还了个礼,问道:“二营长,你们营的伤亡情况如何?”
二营长连忙回答说:“报告团长同志,部队的伤亡刚统计出来,伤亡了将近两百人,剩下的战斗人员也差不多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