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了我的话,互相看了看,然后集体摇头说:“不知道,我们都是在餐厅吃午餐的时候,被突然冲进来的特勤科战士逮捕的。”
既然他们都不知道这事,只好由我向他们解释了,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说:“据可靠消息,原第2突击集团军的司令员弗拉索夫将军,在前天叛变投敌,走上了被迫祖国的邪路,成为了可耻的叛徒。”
我刚说完,马上就有人抢着发言说:“虽然我们都曾经是弗拉索夫将军的部下,不过他当了叛徒是他个人的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把我们都抓起来啊?”
彼得瓦洛夫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完了,完了,我们全部要完蛋了!”
“怎么回事啊?彼得瓦洛夫,你为什么说我们都要完蛋了?”谢尔盖奇怪地问道。
彼得瓦洛夫定了定神,反问道:“你们都知道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事情吧?”
大家集体地点了点头,都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1937年6月,图哈切夫斯基元帅被解除了副国防人民委员的职务后,降职到伏尔加河军区任司令员。当时我就是护送他去上任的警卫员之一,在出发的前一天,我意外地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不得不由其他人顶替了我的职位。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才出院,出院时,我听说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和雅基尔、乌鲍列维奇、费尔德曼、科尔克、埃德曼、普利马科夫、善特纳等七名将军,在前往军区赴任的途中,被内务部人员逮捕,并把他们交付军事委员会审判。在经过军事法庭短暂的秘密审讯后,被告以‘叛国罪’于11日被处决。而那些随行的警卫人员,也在同一天被全部处决。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死后,内务部又在红军全体指战员中进行了大清洗,凡是与元帅等人有关系的大批指挥员被逮捕或处决。”
彼得瓦洛夫的话音刚落,屋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胆子小的人居然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我不是弗拉索夫份子,我不想死。”喊完居然冲过去使劲擂门,冲着外面喊:“快开门,放我出去,我不是弗拉索夫份子,我不想死。”
他的喊声惊动了门口的看守,看守刚打开房门,那人就企图从半敞开的房门冲出去,外面的两名看守及时地拦住了他,劈头盖脸地举起枪托一阵乱砸,将他砸得头破血流。我连忙走过去,大声地喝止两名看守:“住手,你们想打死他吗?”
看守停下了手,又狠狠地踢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两脚,扔下一句狠话:“我警告你们,保持安静,谁也不准再说话,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说完,猛地带上了门。
我蹲下身子,检查那名指挥员,发现他满脸是血,我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处,发现还有呼吸才放下心来。我冲站在旁边的人群招招手,说:“把他抬过去吧。”
彼得瓦洛夫和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受伤的指挥员抬到我刚才坐过的那块木板上放好。简单地检查一番后,彼得瓦洛夫抬起头说:“没事,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
我冲大家摆摆手说:“既然没事了,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没准明天查清我们和弗拉索夫没有联系,就会把我们放出去的。”
大家各自找了块地方,背靠着墙坐了下去,开始闭目养神。
我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虽然闭上了眼睛,却始终睡不着,我心里在反复地想着刚才彼得瓦洛夫说的那番话,越想我的心越一点点地往下沉,原本还算镇定的情绪开始产生了一丝丝的波动,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图哈切夫斯基只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杀后,都牵连了那么多人。如今弗拉索夫的背叛是铁板钉钉的事,那么势必会牵连更多的人,难道我们真的会成为他的殉葬品吗?
第二天一大早,看守打开了房门,在门口态度恶劣地吼道:“快点,都出来!”我缓缓地站起身,伸了个拦腰,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身体,才不慌不忙地跟着其他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