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尔中校大声地回答说:“请师长放心,我保证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务。”
最后,我把目光投向了亚采纽克少校和佐罗图新,见我望着他们,两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在战斗开始前,对局势认识不清的亚采纽克少校,迟迟不肯将担任预备队的部队调到师部所在地来,后来在我的一再督促下,才不情不愿地派了两个营过来。
反击开始时,同为预备队的彼得尔团,都已经从村子赶到第二道防线了,而他们的部队还在村子里磨磨蹭蹭。结果彼得尔团缴获了一辆德军坦克,而他们连一支步枪一把刺刀都没有缴获。如今见到我军大胜,准备请功了,他们又想来分一份功劳,这点从他们递交的请功申请的数量就能看出来。
按照我的想法,在明早的请功大会时,直接把他们团排除在外,一个人都不准参加大会。但看到两人羞愧难当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有些心软了,于是我犹豫了一下,对两人说:“亚采纽克少校、佐罗图新政委,从你们团抽一百人出来,由你们两人亲自带队参加大会。”
听到我的命令,两人先是一愣,接着眼前一亮,齐刷刷地上去一步,抬手向我敬礼,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师长同志,我们一定按时到场。”
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连忙问博罗达:“参谋长同志,坦克团的顿斯科伊上校为什么没有来啊?”
听了我的问题,肖洛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主动回答我的问题,连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师长同志,刚才在指挥部的路上,我遇到顿斯科伊上校了,他的一名得力部下在今天的战斗负了重伤,他到医疗所去探望他去了。”
“怎么回事?”问这话时,我的眼睛没有看着肖洛夫,而是看着站在桌边的博罗达。
博罗达咳嗽一声,回答说:“师长同志,是这样的。负伤的指挥员是坦克连的中尉连长,他指挥的部队今天部署在第二道防线,当他们为第一道防线的战友提供火力支援的时候,引起了德军坦克的注意。在坦克炮的对射中,我军的这辆坦克不幸被炮弹击中,其中两名战士当场牺牲,中尉负了重伤,被一名幸存的坦克手从燃烧的坦克里抬了出来。这也是在战斗中,我军被敌人击毁的唯一一辆坦克。”
听说顿斯科伊的老部下负了伤,我连忙关切地问道:“这名中尉的伤势怎么样?”
博罗达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望向了肖洛夫。我把目光转向了肖洛夫,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肖洛夫上校,您知道这名坦克兵的伤势吗?”
肖洛夫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身上80的面积被烧伤,刚送到医疗所,负责为他治疗的军医就下了病危通知,说他只有几个小时可以活了。顿斯科伊上校之所以没有出现在这里,我猜想,他也许是想陪他的老部下走完最后的一段路。”
肖洛夫的话说完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虽然大家都知道在战争年代,人的性命贱如草芥,一场战斗死上几百上千,甚至上万人都再平常不过,不过但死去是自己的亲近的故交时,还是不免会感到难过。
良久,我才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我字斟句酌地问:“博罗达同志,这名中尉,顿斯科伊上校给他报的是几等功啊?”
博罗达在一堆文件里翻找了一会儿,从中抽出一份看了看,然后抬头告诉我:“师长同志,上校同志为他请二等功,并建议授予他军功章。”
“将他的二等功改成一等功。”说完这句话,我又问在场的几名团长政委:“我的这个决定,大家没有异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