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基里亚诺娃还想说什么,被我摆摆手制止了,我接着补充说:“当然我们也不能一味地避战,如果遇到有月亮的夜晚,视野良好又能清晰地发现敌机的话,就果断地开火。高射炮打敌机,靠的是覆盖而不是命中,以我们现有的炮位阵型,集中火力打一架敌机,让弹片在空中形成没有死角的杀伤区域。只要敌人的飞机敢撞进去,管叫它有来无回……”虽然我知道对于这些理论知识,作为专业的人士的基里亚诺娃和奥尔洛娃比我还懂,但依旧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主要是为了给她俩增加点信心,毕竟人们对未知的新事物,多少还是不免会抱有怀疑态度的。
说完这些,基里亚诺娃又问起了下午我和德军巡逻兵的遭遇战。她俩能知道这件事,显然是娜娅回来向她们汇报过。不过在战斗的前一阶段,娜娅抱着枪躲在我的身后瑟瑟发抖,估计啥都没看清。接着我又命令娜娅去巴库的二连求援,战斗是怎样进行,又是怎样结束的,她更加说不清楚。能向自己的连长和指导员汇报的,只能是在路上遭遇德军巡逻兵,经过战斗后,我军全歼了敌人这样语焉不详的内容。
我简单地讲述了在路上是如何和德军巡逻队遭遇,又如何发生战斗的。当听我说到萨甫钦科少尉的战士们把高射机枪平置,打掉了德军两辆装甲车的时候。奥尔洛娃忍不住插嘴问道:“丽达,既然高射机枪能平置打德军的装甲车,那么我们的高射炮平置的话,是不是可以用来打坦克啊?当然前提是要配备专门的穿甲弹才行。”
听到她这么说,我不禁一愣,去年十月初在普耳科沃高地时,我就向时任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建议过,调集足够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布防一线阵地,专门用来打德军的坦克和装甲车。这都过了几个月时间,为啥这种战法还没有普及呢,难道是人一走茶就凉,朱可夫的指挥风格、以及离任前下达的许多命令,都被新上任的司令员们否定了?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帐篷外有人喊报告。基里亚诺娃冲着门外喊了声:“进来!”
话音刚落,一名背着步枪的女战士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基里亚诺娃问女兵。
女兵报告说:“报告连长指导员,路对面的驻地好像有人在喊少校的名字。”
“是吗?”我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果然听见远远地有人喊我的名字:“奥夏宁娜少校,奥夏宁娜少校在不在?”
“我是奥夏宁娜,有什么事吗?”我冲着远处大声地喊着。
“哈比中校请您过来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我回到帐篷里,收拾自己的武器,把枪上的弹夹卸下来,从公文包里取出新弹夹安上。在忙碌的过程中,我盯着桌上一直没有响过的电话,苦笑着说:“这个哈比中校啊,有事找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让战士在外面喊半天呢。”
奥尔洛娃听我这么说,赶紧解释说:“丽达,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虽然我们和护路队都归希洛夫将军管理,但是我们两家属于不同的系统,这电话只能和本系统的部队通话。也就是说,虽然我们近在咫尺,但是他们的电话打不过来,我们的电话也打不过去。”
“可是,希洛夫将军应该能直接和冰上运输线的所有部队联系吧?”我不确定地问道。
“那是自然,将军的办公室和值班室用很多部电话,想和哪个部队联系都挺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