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眶发热,眼睛上蒙上了一层薄雾。虽然知道他们看不见,但我也把手举到了额头边,向部下们敬礼告别。
从村子里到莫斯科市区的距离太远了,虽然吉普车司机在后来的这段路上把车开得飞快,但当我们进入城市时,天还是已经黑了。
虽然德军已经被向西驱逐到了100-300公里外,但城市里依旧在实行灯火管制。一辆辆汽车不开灯在街道上飞驰而过,其中大部分被篷布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军车,它们都是驶往前线去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严密的伪装,城市一片寂静,秩序井然,战争和敌人不久前的逼近给这座城市打下了特别的印记。
但是我心中暗自想着,在这里,在这些房子里,在这些不露光的窗户里,人们已经适应了以另一种方式来继续生活。想到这里,我心里头有说不出的高兴。为自己能见证这段历史和参加这次伟大的大会战而感到自豪。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祖耶夫回头对我说:“奥夏宁娜同志,我们已经到内务部了。对不起,要先委屈您一下。”随即冲我身边的战士摆了摆头。
坐在我左边的战士,抬起我的手,咔地一下将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拷在了我的手上。
下了车,两名战士一左一右地抓住我的胳膊,押着我跟在祖耶夫少校的后面往楼里走。
我最后被带进了一个会议室,长方形会议桌前坐了三个人,会议桌的另一侧孤零零地放着一把椅子。祖耶夫进门后,向那些人敬了一个礼,大声地报告说:“报告克罗奇科夫同志,我已经把奥夏宁娜已经带回来,等候您的指示。”
克罗奇科夫?!我一听这名字,顿时赶紧心往下一沉,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要知道,我上次和别济科夫上校被逮到这里来,负责审讯我们的就是这位老兄,如果不是斯大林及时来电话的话,估计我们当时就被枪毙了。
坐在最中间穿军便服的人做了个手势,吩咐祖耶夫道:“向让她坐到椅子上去。”
“是!”祖耶夫答应一声,然后让那两名战士把我推到了椅子坐下。
两名战士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身后,而祖耶夫却跑到了会议桌的另一端,站在了克罗奇科夫的身后。
克罗奇科夫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奥夏宁娜,你知道吗?你的行为真是太可耻了,你的所作所为玷污了伟大的红军的神圣名字……”
我没有说话,而是用挑衅的眼神望着坐在对面的克罗奇科夫。
被我不合作态度气得满脸通红的克罗奇科夫,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对着我吼叫起来:“屠杀已经放下了武器的敌人,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这种处置俘虏的过激行为,会让那些原本已经动摇的法西斯匪徒不敢投降,从而增加前线我军战士的伤亡……”
等他咆哮完毕,我才冷冷回答道:“我杀的那些法西斯匪徒,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我现在开始后悔没有亲自开枪把他们全部杀光!克罗奇科夫同志,我想问问您,假如您看到您的姐妹被敌人强奸杀害,死后尸体还被侮辱,您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