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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达,到这里来坐!”斯大林把桌边的一把椅子拉出来,招呼我坐下。

看到斯大林对我这么客气,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连说了两次,但我还是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没动。直到他先在铺着绿呢子的长桌另一端坐下,我才迈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指定的位置。

他把烟斗衔在嘴上,又从桌上拿起火柴盒,划着了一根火柴,细心地把火柴在烟丝上来回移动,直到所有的烟丝全发红为止。点着烟斗,他吸了一口,吐出了烟圈,开门见山地对我说:“丽达!前段时间,我们从自愿者中抽调人手,组建了一个妇女团。最高苏维埃在讨论让谁来担任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员时,伏罗希洛夫同志向大家推荐了你。由于你当初在克里姆林宫讲台上的杰出表现,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所以这个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当把这个任命向朱可夫传达时,才知道你已经被任命为了第八近卫师的代理师长,同时还得到了你在战斗中负伤的消息。是我亲自下令,让朱可夫安排人手送你回城养伤……”

听他这么说,我才明白,让我回莫斯科养伤的通知为啥来得这么突然,以及回城路上,经过路上检查站时,那些战士对我的态度的恭敬态度,原来都与面前的这位最高统帅有关。

我刚想对他说了一句感谢的话,他已经换了个话题:“你在前线待了这么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从目前的局势来分析,你觉得我们能战胜德国人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斯大林为什么会这样问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发呆。

他站了起来,把烟斗从嘴上取下来,握在手中,在桌边来回慢慢地走着。看到我迟迟没有说话,便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丽达同志,你怎么不说话,难道对我有什么顾忌吗?”

听到他这话,我心说不顾忌你才怪,万一说错了话,您老人家一怒之下把我拖出去枪毙,那我多冤啊!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脸上还得挤出笑脸,说:“我正在考虑该怎样向您汇报。”

“那就随便说说吧。”斯大林把烟斗叼在了嘴上,继续在桌前走来走去,“我们就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天。”

他话虽这样说,但是我却不敢掉以轻心,在脑子里重新组织了一下词语,才谨慎地说道:“斯大林同志,虽然目前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面对德军越来越凶猛的攻势,我军的防线依旧在不断地向后退缩着。但根据各种情况分析,再过半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我们不光能挡住德军的进攻,而且能将他们击退到离城市相当远的地方去。”

听到这样回答他,斯大林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脚步,眼看着我,大胡子微微翘了起来。他抬手取下烟斗,用烟嘴那面朝我点了点,说:“谈谈你的理由!”

“法西斯匪徒进行的是非正义的侵略战争,而我们伟大苏维埃祖国进行的却是正义的反侵略战争,是一场几乎全民兼兵抗击法西斯匪徒的战争……”

“停!停!停!”斯大林打断我的话,有些不悦地说:“我想听的是你的心里话,而不是这种人人会说的套话!”

看到他这个态度,我知道不能再用套话空话来敷衍他,斟酌了一下,才接着说:“……遭受我军顽强抵抗的法西斯匪徒,在经过长达几个月的战斗,都已经变得疲劳了,他们原本疯狂的攻势正在逐渐开始减弱。他们远离本土,深入我国腹地作战,对后勤补给的依赖很强。但由于他们的部队推进太快,没有留下足够的兵力巩固已占领地区,在这条长达一千多公路的补给线上,一直有我方的游击队和破坏小组在活动,敌人要想把物质从后方运到前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一等。”斯大林再度打断了我的话,他走到桌前,俯下身子看着面前的地图,用手指点了点莫斯科的位置,然后向西画了一条虚线,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说,法西斯匪徒的这条补给线,实际上是控制在我们手中的?”

“是的,斯大林同志!”我信心十足地回答说:“法西斯匪徒因战线过长,补给不足,战役中消耗过大,没有既设防御阵地和战役预备队,又无在冬季条件下作战的准备。一旦严寒来临,他们的士兵将会因为缺少冬装,而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他们坦克和其它车辆都因为低温而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