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列维亚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我没有受伤的右手,否则我非摔个四脚朝天不可。
我在他的帮助下在台阶上站稳身体,然后磕磕巴巴地问道:“将军同志,您刚才说什么?奥夏宁……奥夏宁他还活着,这是真的吗?”说完我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迫切地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他把我的这种紧张看成是一种惊喜的表现,非常肯定地点点头说:“没错,我亲自带人去的现场,在七八个幸存者中发现了奥夏宁上尉。”
“不会认错人吧?”我带着最后的侥幸心里问道。
“不会,奥夏宁上尉是我的部下,我绝对不会认错。”听了他这话,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原以为已经摆脱了奥夏宁,没想到他居然大难不死,居然又被人救了。他已经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假如他伤好后,要想和我在一起的话,上级领导一定会同意他的这个请求,到那时我的末日就到了。
“丽达、列维亚金将军,你们两人站在那里说什么啊?快点过来,我们有事情商量。”屋里传来了政委的声音,这个时候他已经打完了电话。
在刚才的手榴弹爆炸中,屋子里被炸出了一个一尺来深的坑,靠近坑边的几级土台阶也被炸坏了,如果下去时不小心,很容易摔跤的。所以在下台阶时,我一再提醒走在我前面的列维亚金将军小心点别摔跤。
看到我们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政委一边招呼我们坐下一边好奇地问:“你俩神神秘秘地跑到外面去说什么啊?”
对于政委的提问,我显得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列维亚金。政委看出了我是想让列维亚金说话,便扭头问将军:“说说吧,将军同志!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你和师长同志跑到门口去说悄悄话?”政委的口吻很严厉,让人感觉他好像在怀疑我俩背着他在搞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列维亚金看了看我,还是张口问我:“师长同志,可以说吗?”
“说吧说吧!”我心里明白,如果不对政委把事情说清楚,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列维亚金清清嗓子,开始向政委汇报情况:“昨晚潘菲洛夫师长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他扭头看了看躺在行军床上被盖着的前师长的遗体,又接着往下说:“……他让我到师指挥部来,说有重要的事情。在来的路上,遇到团里的战士来报告,说我团运送伤员回后方的车队遭到了德军小部队的袭击,双方正在进行战斗。得到这个情报后,我马上派了一个连的战士,前往交火地点进行支援……”
“可您昨晚来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这件事情啊?”政委打断了他的话,好奇地问了一句。
“您也知道,几乎每天都有德军的摩托小分队,绕过防御严密的正面,从我军的防御空档中穿插过来,到后方来进行破坏袭击。对于这种小规模的袭击,各部队通常都是抽调附近的部队予以迎头痛击。由于这些窜到我军后方来的小分队,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消灭掉,所以我们一般都没有向上级汇报。”
“哦,原来是这样。”政委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而我却开始思索,德军的这种战法,算不算是特种作战的一种雏形,他们所起到的作用,和沦陷区的活动着的游击队有异曲同工之妙。
“由于我要赶到师部来,所以只是把任务交代给下面的指挥员。到师部后,我知道了招我来的原因,是潘菲洛夫将军想让奥夏宁娜中校担任我的副手……”说到这里,他再次扭头瞧了瞧师长的遗体,“这让我想起在后送的伤员里,有奥夏宁娜的丈夫奥夏宁上尉,当时我想亲自到现场去看看的打算,看能否找到奥夏宁的尸体,这样也好对中校同志有个交代。临走前,我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师长。”听到这里,我马上联想到他当时曾经对潘菲洛夫耳语过一阵,原来是为了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