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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索夫斯基回答说:“你问第四坦克旅的旅长啊,他叫卡图科夫,是个有趣的家伙,我认识他已经超过十年。记得还在36年的时候,我曾经观摩过他参加的一次演习。在那次演习中,他所在一方的装甲部队有突破‘敌军’的任务,在突破前才发现‘敌方’挖掘的堑壕,居然超过了己方坦克的跨越宽度。当别的分队都一筹莫展时,他居然命令他所指挥的t-18坦克分队的战士把其中两辆开进了堑壕,然后采取近乎野蛮的‘埋车当桥’方式,硬是将坦克开过了筑垒地区。事后,他被国防人民委员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称为‘库图佐夫式的指挥员’。”

“是啊,这个卡图科夫是挺厉害的。”副参谋长奥廖尔接过话题继续说:“上校10月初才接手第四坦克旅的,当时该旅只有45辆老掉牙的坦克,弹药也不足,而他们的任务是守住莫斯科的西大门姆岑斯克,挡住德军古德里安装甲集群……”

“就是45辆坦克,要挡住古德里安,这个任务可不容易完成。”卡扎科夫感慨地说。

“上校同志知道硬拼不是办法,于是他便督促士兵昼夜抢挖假掩体,还用三合板造出大量假坦克并进行伪装,而真的坦克阵地却部署在四公里外的地方。战士们被卡图科夫折腾得几天几夜没睡觉,背后都在骂他是‘想累死俄国人的德国间谍指挥员’。”

“那后来的战果如何呢?”政治委员洛巴切夫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等到战斗一开始,指战员们才发现,跟着这个‘滑头旅长’,起码能把命保住。据说在姆岑斯克战役期间,卡图科夫精打细算地使用每一位战士,并规定每辆坦克要有三四个发射点,打几炮就换一个地方,这样一来就会让我军兵力显得很强大。他的这种欺骗战术非常奏效,德寇方面居然上了当,向上级汇报时,甚至声称这里发生了上千辆坦克间的大战。第四坦克旅在姆岑斯克激战了8昼夜激战,取得了辉煌的战果,共击毁敌人坦克133辆,击落2架飞机,而自己的部队只损失了三辆发生故障的坦克,顺利完成上级交付的任务。”

“消灭了德军133辆坦克,自己才损失了3辆,这样的战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仅仅让他当一个旅长,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罗科索夫斯基开始大发感慨:“如果我是方面军司令员的话,怎么也得让他指挥一个机械化军。”

说着话,我们不知不觉来到了斯基尔马诺沃。也许德军从踏上苏联的国土开始,就一直在不停地进攻,所以他们考虑的都是如何进攻,而不是如何防守。以至于这个村子里,连个像样的工事都没有,只有在朝向我军阵地这一面,才挖掘了不多的散兵掩体和机枪阵地。在这些掩体附近,布满了我军战士和德军士兵的尸体,看来在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殊死的战斗,为了夺取这些掩体,我军付出不小的伤亡。

我们从建筑的废墟中穿过,来到了村子的中间。虽然在我军的炮火轰击中,大多数的建筑物都被摧毁了,但村里的小教堂居然奇迹般地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走到村子中间,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四处张望着。虽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但激烈的战斗还在离这里两三公里的地方进行着,枪炮声不时地从西南方向传来。身后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我扭头一看,一个戴着风镜的战士正骑着辆带跨斗的摩托车朝我们开了过来。我以为是参谋长派人送什么紧急情报过来,所以急忙招呼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您看,有摩托车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参谋长派人来送信的。”

没等罗科索夫斯基说话,摩托车已经开到了面前。开车战士翻身下了摩托,走上前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司令员同志,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参谋长同志让我给您送来。”

“嗯。”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吩咐说:“把车上的午饭分给大家吧!”

“是!”那名战士答应一声,走到了摩托车旁,揭掉了戴着的大风镜,弯身从跨斗里取为我们准备的午饭。战士揭掉风镜的时候,我才意外地发现对方原来是个女兵,看来这段时间里,司令部发生了很大的人事变化,至少我以前就没在司令部里见过女兵。

女兵端着几个叠在一起的铝饭盒走到了罗科索夫斯基面前,司令员随手取下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一个,然后把手向我一指,说:“先给中校同志一个吧,她从清晨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估计早就饿坏了。”

女兵走到我面前,礼貌地说:“您请,指挥员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