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咏回过神来,苦笑着解释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咱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磨盘和面盆,而且就一个案板,完全不够用啊!”
话音刚落,就听那位少年接道:“我看你就是癔病没好透,咱们复望里谁家没有这些东西啊,让各位长辈在家里做好解忧馍的面团,再端过来蒸呗。”
吴咏本想反驳一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怎么不让他们在家蒸馍,吃完后再过来呢。
可看到大家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他这后世的思维,一时间不由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好好的集体活动,都各自在家操作,不是成心捣乱嘛。再说了,这一斗麦可以出多少面团,大家伙心里都没数,若是有耍滑头的,偷减麦子,这不是存心让老实人吃亏吗。
吴咏这边不说话,朱里典还以为他面皮薄,被人说羞恼了,只好又站出来,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办吧,各户当家的人在这里自取一斗麦,回去一起磨了面,让自家女眷做好解忧馍的面团,再一起过来吧。”
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叫好,妇人们欢喜地带着自家孩子先行离开,甚至连在台上帮忙的众人也都离开了,只留下各家户主聚集在磨盘处,一边说笑着,一边等李田典分着麦子。
吴咏回过神来,却发现母亲郭氏站在身边关切地看着他,于是有些诧异地问道:“阿母怎么来这里了?”
郭氏见自家儿子没有任何异状,顿时松了一口气,轻声安慰道:“刚才我和你的姐妹在下面见你有些精神恍惚,你祖母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她们先行回家了,我儿勿要在意那些混小子的话,他们这是嫉妒你呢。”
吴咏有些汗颜,刚才的事情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他只是按照后世人的思维多想一些,没想到造成这么多误解,急忙转移话题,勉强笑着问道:“母亲是等着领麦子吗?我怎么看着领麦子的人不是很多?”
郭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朝磨盘处的人群看了一眼,开始细声解释道:“这几年,风调雨顺,谁家也不差这一斗口粮,今日这样的大事,朱里典虽然仁义,大家伙也不会领情,那些领麦子的户主估计都是去年家里不种麦的。”
听完这些话,吴咏真有些无地自容了,他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