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四周,街上来往的人确实还不少;想到反正离学校这么近,去那里见面道个谢也不会耽搁时间很久,便又觉得没什么可怕,反而觉得是自己神经过于紧张。
她想跟宗镇磊聊几句;现在她特别想听到他的声音,有了他的声音就像有了庇护,心里会更有底气。
刚要拨电话,手中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仔细一看,是那个捡到笔记本电脑人打来的电话。
她接了电话,那人问她走到了哪里,说是已经等不及了;她赶紧回答快到了,又问那人在停车场的哪里;那人告诉了在停车地库的地下二层,并再告诉了一遍车牌号。
进了停车地库大门,她不知该从哪里下去,又没时间去找,只好从进车的通道往下走;地库通道的灯光昏暗,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空旷的地库通道发出的脚步回声,让李如慧老是觉得似乎还有人还跟着;回了几次头,又什么都没看见,背后空空如也;后来她不敢再回头多看一眼,只是对自己说:快走。
下到了地库的地下二层,想到马上要见到那人,她不愿意自己在那人面前表现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连走个夜路都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便停下脚步,先拢了拢头发,定了定神;当看到地库里一排排的车时,她又有了一个想法;她觉得应该先守一个地方,安静看完一排车再去下一排找,这样同时也可以看看是否真有人跟在后面;一旦真有人跟着,她在暗处,他在明处,他发出的脚步声自然就会暴露他与她的距离,她可以随机采取行动以保证安全;为了担心自己不小心暴露目标,她把自己的手机静音了。
她来到一个摄像头下面的两车之间,从这里看对面的车;由于这个位置是摄像头的拍摄范围,在这里既可以看清对面一排车的号码,过道上来人还不易发现她,如果她被袭击,摄像头肯定会让守候监控的工作人员发现这里出事而采取行动。
她想到了刚才下地库时,收费亭的灯是亮的,说明这个停车场一定有值班的工作人员。她心里默默念着那个车牌号码,很快地将一辆辆车看过去,没有发现要找的车;她转到了另外一面,再换一排车看;换了三四次地方,总算在一个拐角后面看到那辆车了,这里是个监控摄像头的死角,车旁边也没有人;她蹑手蹑脚走近车前,想看看那人是不是在车里睡觉。
车里也没人,李如慧拿出电话,打了个电话给那人;诡异的是,对方并不接电话。周边安静极了。
李如慧正在狐疑,想翻看手机是不是自己拨错号码了,旁边的两车之间站起来了一个人,用沙哑的嗓音说:“你到了?”
李如慧一回头,只见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留着长头,身穿卡其色风衣的女人。
与那人沁出寒意的目光对视瞬间,她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让她立刻想起了在永祚寺感受到的目光。
李如慧仔细辨认了一下,吃惊地结巴起来:“你是那个……宿管……啊,不,空缘!”
空缘没有否认,像对老熟人似的点点头说:“你的电脑在这里。”
说着,李如慧身旁的车后厢盖忽然“哗”一声翻开,这是空缘按下了车钥匙上的遥控键。
骤然出现的动静在这个静谧空间成了惊心声响,正在注意空缘说话的李如慧本来已经神情高度紧张,听到身后的响动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就在此时,她忽然察觉到空缘贴近了她,刚转回头,一块有股怪味的湿毛巾捂了上来。
李如慧想抵抗,但身子已渐渐软了。
李如慧觉得自己像朝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急速坠落,她本能地想抓住点洞边缘的什么,但好像哪儿都是滑溜溜的,根本抓不住;她想大声喊,可是嗓子里却好像压着什么,怎么使劲也无法喊出;这时,她依稀看到在下坠洞口的亮光处有人影晃动,莫非是宗镇磊?她想向他招手,告诉他自己在这里,但手臂重得抬也抬不起来;她发现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沉,但她不想放弃她最后的希望,仍然用意志强撑着自己朝洞口张望;然而,随着一个沉闷的响声,那道亮光骤然消失了……
空缘把中招的李如慧推进了车后厢,合上了车后厢盖,看了看时间;她知道,中了她的迷魂散都一个样,没得跑,这位李教授的爱徒至少要昏睡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