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沉思地点点头,虽然可以确认杀通云的就是空缘,但他还是在想着如何合理串联整个过程;他看着检验单上标明的“女性”二字,心里不由再次想到了“艳秋”。
小张又说:“可是办理的身份证上,空缘,对,是方斯闽,是男性。”
老陈看着检验单,没说话,边思考边往外走;老陈的习惯是一思考问题就烟瘾发作,往外走肯定是要出去抽烟;小张看来也了解老陈这个习惯,跟着老陈来到楼外。
到了外面,老陈一边摸烟,一边对跟在后面的小张说:“所有填写的表格都是通云的字,这个身份证也应该是通云办的,这里肯定有名堂;我们走访村里时,村里的人都认为空缘是男的,是和尚,从来没人说空缘是女的,看来这是空缘从小在这里给人们的印象。”
小张递了根烟给他:“我有个疑问,通云虽然可以包办填写各种表,但领身份证时是要本人去的。”
老陈接了烟说:“那还不好办,通云带着空缘去就行嘛,即便是让村里开证明,村里肯定还是会证明空缘是男的,只要空缘不说自己是女的,估计谁也不会怀疑。”
“看来这里确实有名堂。”
“我在思考这么一件事;还记不记得我上次会上说的,空缘会上网,说明她识字,那么,通云出面办理的这些事,似乎是说明通云不想对外公开空缘的自然情况,想把她长期隐藏起来;看来,通云想隐藏的秘密就是这个,想隐瞒空缘是女人这件事。”
“空缘是在寺里长大的,没有犯案留底记录,通云为什么要隐瞒呢?”
“刚才我想过这个问题。你先说说,通云的床上有空缘的毛发,为什么空缘会上通云的床?”
“会不会是通云曾经病了,让空缘去帮他翻身或喂药掉落的毛发?或者就是空缘杀通云时掉落的?”
“僧人的头上的毛发短,而且应该是直的;而送检的毛发你是看见过的,都比他们的头发稍长,还带有弯曲的,那些毛发不脱去内衣裤是掉不出来的。”
小张恍然大悟,说:“光着身子上去的?这年龄也相差太大了吧,相差六十多岁呢!”
老陈点头道:“是啊,难以置信,这就是我在思考的事;不过,如果按照上次你让我看得那篇文章,说日本的僧人在寺院有养女人并传宗接代的作法,还有个专有词……”
小张说出那词:“肉食妻带。”
老陈用夹着烟的手对小张点了点:“对,就是这个词!由这个词就可以很好解释,为什么在通云的床上发现了空缘的毛发;你上次说得对,通云是台湾人,早年跟着日本师傅出道,可能会有日本佛教徒的习俗,我想,被通云从小养大的空缘,恐怕是通云将她作为自己的女人。”
“是啊,日本僧人的习俗与中国的不同,为了能在村里呆下去,他只能是隐瞒了空缘的身份性别。”小张应声答道,抽口烟思索了一下又说:“可是空缘作为女人,这么大了,怎么能瞒得住村里的人呢?”
“为了瞒住村里人,就得有办法。”老陈默默抽了几口烟,摁灭了烟头,然后说:“你说的这个‘瞒’让我想起了那条长长的棉纱布。记得吧,咱们在空缘的柜子里见到的那条,你说像是网棉被用的,现在看来,实际是这样的。”
老陈在竖起大拇子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小张看着老陈的比划,一脸懵懂。
老陈见小张不明白的样子,细说起来:“用布条把胸部缠紧,不让女性特征显出。她在小时候剃个光头,跟人说她是个小和尚,别人不会认为她是女孩子;长大了缠上那棉纱布,剃个光头,穿上宽松的纳衣,再不跟人多交往,村里人也就不会注意到她是女人了,这样,通云自然可以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