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忽然狠踩了刘二茂一脚转身就跑,刘二茂骂了声“婊子养的!”拔腿追去,吴亦金紧跟其后。
到了离火车站旁不远的烂尾楼里,那人停下了,弯腰扶墙在那里喘气,刘二茂跑到那人跟前,那人掏出一叠钱,刘二茂刚要接钱,那人手一挥,就把刘二茂打得直挺挺地栽倒了。
吴亦金见状吓坏了,转身要跑,那人一把揪住了吴亦金的袖子;吴亦金拼命一挣,袖子被扯掉,人跑脱了。
吴亦金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停下回头看,见那人正在搜刘二茂裤兜,搜完后对还躺在地上不动的刘二茂头部踢了一脚,刘二茂的头被踢得大力甩动了一下;那人一回头看见了吴亦金,便不再管刘二茂,朝吴亦金追了过来,吴亦金吓得撒腿又跑;那人追了很远,最后还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辆脚踏车在后面追;吴亦金对县城熟,在小巷里七拐八拐,最后总算从小巷子里跑掉了;但他没敢在县城停留,溜到邻县他二姨家躲了一周多时间,直到被警察找到。
吴亦金又补充说:“那人回头看我时,摘下了墨镜,那个眼神真吓人,眼睛里满是恶狠狠的杀气;所以我非常庆幸自己跑得快,还有就是多亏衣服袖子缝得不牢。”
老陈与这帮小毛贼打交道多年,知道那袖子不缝牢就是他们这些小混混逃生的小机关,故意不去揭穿他,想听他继续说。
小张厉声问道:“现场交换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毒品?”
吴亦金大概知道贩毒的罪重,赶紧说:“刘二茂没跟我说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刘二茂不沾毒,他说过他恨那种东西,估摸跟他老爸是吸毒死的有关。”
根据吴亦金说的情况,老陈安排小张从火车站调来监控视频;从视频中看出,吴亦金说的情况属实:他和刘二茂与那个人站在一起停留片刻,后来那人跑了,两人在后面追,三人都出了监控摄像范围。从监控视频看出,那人在与他俩接触前早到了火车站,并绕着碰面地点走动,后来见他俩来了,又围着他俩远远转了两三圈,才上前与他们说话。
监控摄像头离得较远,视频上那人面部不太清晰,但看得出那人向监控摄像头张望了两次。
老陈和小张最初的分析是,从吴亦金的交代可以确定,刘二茂和那人是要做一笔交换的生意,刘二茂给物,那人给钱;那人通过和刘二茂的对话及动作,确认了刘二茂已经带来那人所要的物品,然后有意激怒刘二茂,把他带离监控摄像头的监视范围,再下狠手。但刘二茂要换钱的物到底是什么,吴亦金不清楚,看得出来他只是临时被召去起帮凶作用的。
虽然不知道那个物件是什么,但能装在身上,还不显形,说明那个物件体积不大;刘二茂交易时带帮手,说明已经预估到交易时有危险,而且那个物件来路有问题;从刘二茂以往的拘留记录看,他多以盗窃行为被拘留,因此那个来路有问题的物件恐怕脱离不了盗窃得来的干系。
按照他们小混混的活动地盘,刘二茂的地盘一般在火车站周边,盗窃对象大多是匆忙上下火车的人;这些人中,又以外地人较容易被当作目标,因为他们人生地不熟,来去匆匆,即便中招也多选择自认倒霉,而不愿长留此地追寻丢失物件;但如果丢失的物件特别重要,也有个别人会千方百计追讨。
两位警察假定,打死刘二茂的那人是个被盗的外地人,想要向刘二茂讨要被盗重要物品。外地人来到本地,如果不是走亲访友,大都选在县城住,落脚处一般会在宾馆、旅馆;好在县城不大,现在登记入住也都有视频影像。两位警察分析,住宾馆、旅馆的人都不会住太长时间,应该从一周多前住宿的客人中去找;而这个客人如果是打死刘二茂的人,吴亦金应能够认出。
他们收集回住宿客人影像后,立即让吴亦金辨认,但失望的是,没有一个是他能指认的。
吴亦金则恳求两个警官先不要放自己出去,还说自己有过偷盗行为,要好好想想一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