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这场战役中谁是让他无法忘记的,恐怕就是这个旗手,也许,只有他才有资格作为这场战役的象征。
任何一支部队,旗手都是最优秀、最勇敢的少尉,也是士兵们最亲近的长官之一,在一个步兵团,或许士兵可以不知道长官的姓名,但一定会知道旗手的姓名。在这个刚刚组建的部队之中,同样也不例外。
而且四个步兵团中的旗手,都是极为优秀的军官。当然,原本他们也是最有前途的军官,他们将会是团中最早晋升中尉、上尉以至于少校的军官,任何一名少尉被委任为旗手,往往都意味着他们开启了军旅生涯的高速路!
但是现在,这名极为优秀的少尉,却……他是活还是死了?
走到两百多公尺外的伤兵回撤壕,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其中到处都是伤员,默默的在回撤壕里走着,终于,安国涛看到被两个担架兵抬下来的旗手,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少尉,腹部的军装被撕开了,血不断的从绷带处向外涌着,白色的绷带被完全染成黑红色。
“长官,他的身上一共中了三枪,都是要害伤!”
在师长到来后,刚刚为检查伤口的军医官在一旁解释着,军医官看着旗手,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按照的正常的情况,他早就应该倒下了,但是他却用身体支撑着军旗。
不知是军旗支撑着他,还是他支撑着军旗。
弯下腰身,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旗手,安国涛注视着他的脸,年青的出奇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有的只是一种平静,一种看透生死的平静,旗手在看到长官到来的时候,强撑着行了一个军礼。
“长……长官……”
他想问些什么,或许他最关心的问题就是部队有没有完成战斗任务,还有他的团旗,或许那也是他的牵挂。
“掌旗官,你结婚了吗?”
掌旗官,这是旗手的官方名称,他要亲笔给这个旗手的妻子写一封信,他知道,眼前身重伤的旗手很难再活下来了。
“结……结过了,还有一个没……没、出世的孩子……”
话声越来越低微的旗手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但是微笑中似乎还带着一些遗憾,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被天空,似乎他看到阔别已久的妻子的脸庞,又像是看到了未出世的孩子,但他眼中的神采却正在一点点流逝着,眉宇不时紧皱着,他正在经历着剧痛的折磨。
“我……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