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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便把皇上吩咐的差事一一说了出来,原本那些还在那里谈论着如何对茶室进行改良的众人立即沉默了起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后大家伙都选择了先喝口茶看看,对于他们而言,刚过上安生日子的他们,自然没想过什么复国之类的事情,不过虽是如此,但有些话总是需要说的,一位蓄着时髦的八字胡的贝勒爷把玩似地拈着须尖,轻轻摇头道。

“现在正是时候,大家想想看,若是这场与洋鬼子之间的仗,让那朱贼打赢了,他的声望不是更高了吗?这逆贼势必更加嚣张,说不定一待停战,就会命舰队访美,借着大胜英国之势逼迫美国我交出皇上,还有咱们这些人……”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原本心存着置身事外之心的众人心头顿时一紧,可不是嘛,现在他们之所以能乐不思蜀,就是因为美国这地方与其它地方不同,这地方只是银子不认人,只要有钱,那就是爷,论自在,可比京城自在多了,若是那朱逆赢了,逼美国人交出他们,别说安生日子保不住了,就是这脑袋能不能保住,那都是个事儿。

“如若这次咱们能抓住机会,帮助英国人最终打改这汉贼,则皇室之威望必将得以巩固,我大清再兴有望……”

奕 看着众人得意洋洋地解释道,虽然他很年青,但是他的目光中却不时散发出与意识构成不符的渴望,那是对权力的渴望,对于他来说,他几乎从未曾品尝过身为王爷的“权力”,在他的记忆中,一切关于京城的记忆都是美好的,这也是他愿意去冒险的原因,他渴望重新要回那些权力。

“再则,即便是再不济,有了英国人的帮忙,到时候咱们和朱逆划江而治,也不是没可能的……”

划江而治这是最下策,实际上,对于皇上来说,能够划河而治也就满意了,大清国只要黄河以北,至于黄河以南,就留给那朱贼,反正倒时候,英国也会割走一大片,到时候那朱贼身陷夹击之中,又如何能成势?

“王爷,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听说现在国内那朱贼国局稳定,勉强也算得上是政通人和,他们在西洋的地界上,更是打的英国人喘不过气来,若是咱们冒险去招惹他们,待到他们抽开身来,到时候一举反扑过来,我们哪里承受得了?”

摇着纸扇的一位贝勒缓声问道,这勉强算是人话了。可是他手中的纸扇上的京城风光,却显露出他的心境来,他还是想着京城的昨日风光的。

先是愣了一下,就在奕 以相对勉强的笑容应着,不知做何回答时,惠亲王绵愉这位嘉庆的五子,道光之弟便说道。

“这位贝勒爷多虑了,这英国人只是暂时失利而已,若是待到英国能全力对付朱逆时,就凭他那点势力,又岂是英国的对手,若是其在战场上惨败,到时候自然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当下众人畏于其权势,不得已而向其屈膝,若他日,其惨败之的一,必定众叛亲离,到时候皇令一下,人心所往之中,又何愁举国士绅不心向朝廷?若一味苟延残喘,作出事不关己的姿态,眼睁睁看了那些汉人夺去了祖宗的江山,届时别说想在纽约过这逍遥日子,若是到时候朱逆一逼,恐怕我等只能被押解逆船,为逆贼所杀,如当年永历一般……”

他这么一说,让众人的心头顿时为之一紧,当年永历不正是为缅王所叛,那姓朱的可是个记仇的人,这不,前两个月,刚帮缅王复国,虽说那贡榜王朝并非当年的出卖永历的缅朝,可仍然废其王权,将其化为殖民地。对缅人尚是如此,更何况是对他们?

“惠王爷说得是,列位不可再自以为事不关己了!不是朱死,即是我亡,朱逆窃国已久,其为平定天下,必定会杀尽我等前朝之后,我等不奋力而出,非但他日死无葬身之地,更是枉为太祖子孙,生前当受太祖英灵所斥,死后必为后世子孙所指!”

郑亲王端华一番话叫得是慷慨激昂,足以让那些每天在纽约城里挥金如土的王公贝勒爷们开始考虑要不要捐上一些钱来敷衍敷衍这几位爷了。

“郑王爷说得是啊,无论如何不能忘了祖宗,也不能忘了咱们也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我这的五十块钱,我这钱可都在这里了,哎,这也没办法子啊,打从到了美国,这俸禄差不多就停了,手头实在是……”

五十美元,对于普通的美国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这些在美国的银行里,少则有一两百万美元,多则有三四百万美元、甚至四五百万美元存款的王爷贝勒们来说,50美元,不过也就是打赏给婊子的茶水钱。(当时一两银子等14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