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刚才信使送来江宁来的急信。”
追随曾国藩多年的荆七手捧着一封信走过来。
“快给我!”
曾国藩心里一跳,深夜送信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兵机瞬息万变,不可预料,难道说江宁已经……
曾国藩的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他一反平日剪信口的习惯,一把从荆七手里抢过信套,用力撕着,手在微微抖动。
信套纸很结实,一次没撕开,他又撕一次。信笺出来了,是友人的亲笔:
“二日正午,汉贼以铁甲舰之巨炮轰开城墙,攻陷江宁内城,数十万发匪不战而降……”
“江宁城破了!江宁城破了!”
曾国藩喃喃念了两遍,便觉一口痰涌上胸头,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荆七不知出了什么事,慌得赶急上前,双手将曾国藩扶起,平放在竹床上,用冷水打湿毛巾,擦拭脸和手。荆七弄得大汗淋漓,摸摸曾国藩的手,却冷冰冰、凉飕飕的。荆七害怕了。
“你到哪里去?”
荆七刚要出门的时候,曾国藩醒过来了。
“大人,你老醒了。”
荆七顿时欣喜的走到竹床边。
“大人,刚才把我吓死了,见你老总不醒,我正要去叫大公子。”
“好啦,不要叫他了,我没事。你也去睡觉吧,明天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刚才昏倒的事,听到了吗?”
荆七答应一声,关好房门,到旁边耳房里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