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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许文亮,何用臣特意叮嘱道。

“即便是明天的城门大开,咱们这些人想都走,恐怕也不容易,这样,明天咱们就带几个心腹离开,至于其他人……”

那就自求多福吧!

这一夜南京似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在翼王府,石达开在烛灯下伏案执笔,他不过是刚一提起笔来,还未写下一字,已经是泪水盈眶,他意识到自己这一走,自己愿为之奋斗毕生的反清大业注定将会中道崩裂,他所参与缔造的太平天国,也将会陷入支离破碎之中,这些无不是他所不情愿的。毕竟这三天国,早就与他呼吸相共,他愿意为之拼死苦战,为之喜,为之忧。一旦舍弃,怎能不黯然神伤。

当初金田举义时,怎会想到有这样争权内讧,分崩离析的境地呢?

他一边流泪,一边写下了一首哀怨求全的五言告示:

“去岁遭祸乱,狼狈赶回京。自谓此愚忠,定蒙圣鉴明。乃事有不然,诏旨降频仍。重重生疑忌,一笔难尽陈。疑多将图害,百喙难分清。惟是用奋勉,出师再表真。力酬上帝德,勉报主恩仁。精忠若金石,历久见真诚。惟期妖灭尽,予志复归林。为此行谆谕,遍告众军民。依然守本分,照旧建功名。或随本主将,亦足标元勋。一统太平日,各邀天恩荣。”

写完了这首五言奏折后,石达开搁笔长叹。看着这百三十字的奏折,他的心底感伤之意更浓了。

走,容易!

就像韦昌辉想要杀他,他仍然可以从容的逃出天京。可那一次与这一次却不同,那一次他可以于安庆起兵“靖难”,但现在呢,这一次去安庆之后难道还要再一次起兵“靖难”吗?

到时候和在天京兵戎相见,又有什么区别?

离开天京之后去哪?

安庆?

除非自己下定决定与二哥兵戎相见,否则,他绝不会容自己在安庆。

怎么办,明天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