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存南的回答让李子渊冷笑一声,而后放下茶杯看着他说道。
“既然你是商人,那岂会购买质量较差的土丝?土丝价低,且成本高昂,厂丝价高,成本低廉,虽今年茧价上涨,厂丝利润较之土丝仍高出一成有余,本官想问你,既然如此,本官为何要限令丝厂抬价?”
冷笑中,李子渊看了一眼赵存南,在过去的两年间,“锦纶堂”一直都有机会建立缫丝厂,但是他们没有办,不仅没有办,反而在民间散布各种谣言,什么机器四大罪,什么机器吃人诸如此类的谣言让他着实头痛不已,幸好,那时宪兵已经于各地维持秩序,若是没有宪兵的威慑,这些谣言不知会引出什么乱子。
“今年茧价上涨,不过只是因为蚕茧欠收,与工厂抬价有何因果?本官身为广东百姓之父母焉能不存百万茧农之利!”
“大人,难道就不问广州西关数万机户的生计了吗?”
也许是因为心急,赵存南直接道出了他的底气 西关的数万机户!
“厂丝淘汰土丝,实属理所当然,正如枪炮淘汰大刀长矛……”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子渊端起了茶杯,但他并没有说话,而只是垂着眼帘,甚至都没有看一眼赵存南这位省城最大的丝行行会的会长。
“大人……”
赵存南的话还未说完。
李子渊的眉头便是一蹙,不满地说道。
“义林,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连礼数都忘了!”
被巡抚大人这般训练的赵存南一听,那双眼睛顿时睁的通大,他看着大人手中的茶杯,“端茶送客”的道理他又岂会不懂,但是现在,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人,小人还请大人三思,如任由茧价上涨,西关机户生计难以维持之时,就是省城大乱之日啊!”
赵存南的话是句句肺腑,但传到李子渊的耳中,换来的却是冷笑。
“赵会长,你这是在威胁本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