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页

尽管心里这么寻思着,但是李鸿章却也非常清楚,即便是湘军在江西设的关卡,大都也只是摆设,虽然人多了一点,可那些摆设不过只是为了征收厘金罢了。但在这里,他们却不收厘金。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不愁军饷?”

因为心知汉军的军饷高于湘军,所以李鸿章反倒是更好奇为何其可以不征厘金,不开新捐却能维持近二十万大军,而且这些军队都是使用一色的洋枪。相比之下,尽管湘军不过只有四万,为筹措军饷,恩师都已经愁白了头。

可在汉贼这边,非但能负担得起每年数千万的军饷,而且还有银钱去办其它的事情,难不成,这“汉贼”当真有点石成金之术?

对于李鸿章来说,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在途经湖南的省城、府县之后,他已经慢慢的意识到,并不是“汉贼”有点石成金之术。而是其工商业的兴隆,使得其可以获得外界难以想象的银利。

“……仅长沙一地,一年工商税即已超过百万元,旧时数年亦不能够与之相比!”

想到与长沙拜访的那位故友所说,李鸿章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

“工商税……”

于唇边念叨着这三个字,李鸿章又一次想到了江西与湖南的不同,在江西,随处可见征收厘金的关卡,而在湖南却不见任何同样的关卡,非但不加征厘金,甚至还会对一些商品减税,可尽管如此,湖南的工商税却数倍于江西。甚至现在几乎与全省的田赋相等,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别说长沙一地一年商税超过百万,即便是京师,一年也不见得能收这么多商税。

“轮船局每月盈利数十万,煤矿每月数十万,每年仅凭这些厂矿,武昌即可得银不下千万元,如此一来,其又焉有用度不足之忧?”

置身于轮船上,望着那洞庭湖,这八百里洞庭上,轮船局的一艘艘轮船开辟了数十条航线,这些轮船既方便了百姓,方便了商家,更为官府带来了丰厚的回报。

“轮船便利交通、交通的便利带动了商业繁荣,商业繁荣带来了税收的增加……”

想着于湖南学院中的那位故友那里听说的话话,李鸿章发现自己真的看不懂了,看不懂这里的一切,但是这里的很多事情,却又吸引着他,吸引着他去探究其中的原因。

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一个月更多的是走马观花,没有能够真正了解这一切,心知现在中国正片于“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李鸿章,在心中已经隐约的意识到现在已经到了,不变不行的地步。

但是怎么变?

尽管“汉贼”是敌人,但是对于李鸿章来说,他并不介意像敌人去讨教一番。但即便是可以向敌人讨论一二,朝廷将来又岂会学着“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