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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等于两地水路相连,实际上即是从最近水口码头到成家码头,两地之间还有近三百里山路要走。

过去北货南去,南货北送都是经由码头转上马帮,由马帮驮载翻山越岭。但这种全凭马伏人背的运货,显然不是李子渊所需要的,这既不能满足将来运盐的需要,同样也不能满足督府欲以广东为口岸,连通外界的要求。

“铁路……”

念叨着这个词,心知暂时三两年内不可能修通铁路的他,自然没有将希望放在铁路上,毕竟眼下湖北、湖南的盐货不足的现实问题需要解决。

又一次将视线投向那张地图上,那是自水口上岸之后,他沿着山路一路绘下的地图。那是足足280里山路,说是山路实际上只是千百年来无数马帮探出来的山间小道。山路最窄处不过只有两尺多宽。

要想把盐运入湖南,把广东这座口岸利用起来,甩掉对长江的依赖,就必须要修通这条山路,甚至还不应该从最近的水口修,而应该从兴宁县码头修,因为那里的水深超过四尺,完全可以过蒸汽轮船,相比于只能过200担木船的水口,其实用价值更高,至于老坪石码头一带的水深,在多水时节也能达到四尺,枯水时则可以改用木船。

但山路不修通,这一切都是空谈。

“非得重修这条山路不可!”

双眼盯着地图,想到险峻的大瑶山,李子渊眉头猛然紧锁,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旁边却传出一个话声来。

“大人,只怕这南岭的山路不好修啊!南岭多瘴气,这一路上咱们可是没少听马帮说这些事,有时候人走着走着就倒下了,这沿途不知埋了多少异乡客,若是修路的话,大人,这路工若是有所死伤,只恐怕会徒惹事端……”

说话的是孙益林,他是文山义熟刚毕业的学生,李子渊之所以带了六名文山义熟的学生来广东,正是为了用他们于义熟中所学的西洋实学,这一路上地图的绘制、水深测量,以至于还有沿途的矿植物收集,都是由他们进行。

“而且最关键的还是经费,大人,汉督计划于修建铁路,这铁路势必翻越南岭,待聘自国外的工程师到来之后,既会勘测路线,大人却于此时修建山路,会不会有糜费之嫌?”

对于出身书香门第、因为粤匪占领武昌失去家人沦为孤儿的孙益林来说,虽说他只有18岁,但现在他却把自己放于幕僚的位置上,以其抓住眼下的这个机会,为眼前这位广东巡抚所用,也正因如此,他才会主动的表现自己,甚至提出了他的顾虑。

“不好修,也要修,现在修这条山路,就全当是为将来筑铁路积累经验,至于这路工……”

眉头微微一挑,李子渊用颇为平静的口吻说道。

“在广东不还有几万人可以用嘛!办盐场,用不了那么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