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太平军攻克京城,到时候,到时候,各地总督巡抚会不会降以太平军?”
换句话来说,就是地方上会为会承认太平天国的统治,这才是朱宜锋所担心的。至于旗人的处置,现在还真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粤匪者,毁我名教、焚我书经、杀我儒生,凡我名教之人无不恨不得食其骨,又焉能降于发匪!”
“若京城陷落,未必不降,前明末年,李自成亦往山东等地派以官员,士绅亦纷纷磕头迎官!今时若是发匪夺以京城,其若下令招抚各地都抚官员,许以原职,其又焉能不降?”
意见的分歧总是不可避免的,对此,朱宜锋自然不觉得有异,若是意见完全一致,反倒不甚至现实,毕竟大家都是凭着各自的看法去猜测。
“石卿道的是人性,儒斋说的是人心!”
摇摇头常叹口气,人性者自不愿意接受太平天国那种违背人伦人性的“朝廷”,但是人心趋利,至于人性嘛,于利的面前,恐怕也就退居其次了!
“而我们要想想,我们该怎么办?”
目光微微一敛,朱宜锋冷声说道。
“纵是太平军夺以京城,举国皆降,朱某是断不会降以这种暴虏之徒,我百姓何罪,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或许朱宜锋不会用“粤匪”去形容太平军,但是对太平天国,他却没有一丝好感,在那所谓的“天国”纲领《天朝田亩制度》里,更是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美妙,其非但将“农民”列为天下最为下贱之人,但凡涉及刑罚,动辄“黜为农”,更是直接规定官员世袭制,并把“黜为农”作为对官员的处罚,从而世袭“尊卑贵贱”,换句话来说,官者其子孙后代皆是官,至于农民其子孙后代皆是农民。
“他们号称‘凡分田,照人口,不论男妇’,看似分以田地给农民,但是他们把耕地平分给百姓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百姓获得饱暖,继而发家致富。相反,百姓耕作所产,除满足其最基本食用需求外,余下部分需全部收归国库。而且不独粮食如此,杂粮、布帛、鸡狗、银钱等等,全都‘亦然’。其最终目的,需做到‘物物归上主’,并声称此乃‘太平真主救世旨意’。若是让这样的人夺了天下,天下百姓又将如何?”
唇间的话说的是大义凛然,但是朱宜锋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呼喊着,这天下绝不是他洪秀全的!不能是!更不该是!
“必定饿殍千里,中国之地尽为赤地!为天下苍生计,我汉军必须挥以义旗,救我黎民!”
“大都督英明!”
听着大都督的这番大义凛然、满是正气之言,张亮基与骆秉章连忙鞠躬迎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