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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甚至影响到了中日两国未来数十年的国运,因为一个民族最优秀的思想家的深度和局限,往往代表这个民族在当时所能达到的极限,而他们的思想在引导或限制这个民族的时候,又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想到日本,朱宜锋又想到了月前收到的来自上海的信,那眉头便是一皱。

“已经开国了,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江水滔滔

几日前刚下过的那场持续数日的暴雨,甚至使得这涛涛江水都跟着涨起了寸许,就连同那江畔的芦苇荡里也被淹于江水中,而对于干旱月余的湖北大地而言,这场暴雨似甘霖,此时湖北田间水稻大都已经收齐,那麦子或是红薯刚刚种进地里,正是需要的雨水的时候,这场大雨看似下的急,于庄稼来说却又是一场急时雨。

今年个个难得的好年景!

对于经过了差不多半年兵荒马乱的湖北百姓而言,今年确实不错,虽是兵荒马乱,可除了省城之外,却没有几个地方真正遭受兵灾,眼瞧着年景这么好,有人便将这一切归于“天命南移”,当然这“南移”移的不是江宁,而是武昌。

这当然只是村里镇上的读书人这般说道,他们自然不会认为那焚孔庙、毁诗书的粤匪“顺应天命”,在他们看来,能够让湖广总督那样的封疆大吏归顺的“汉军大都督”自然是“顺应天命”之人,有时候,天命总是那般简单,只不过是读书人的言语。至于读书人口中的“天命”,则往往与其利相关。

不过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这天命在何,似乎与他们并没有多少关系,纵是天命“带来了好年景”,也需要百姓自己劳作才能落得好景,若不然就是丰年也能饿死懒汉。虽说天气极热,但人们还是走到田边在烈日下挖渠疏水,以让田间积着的水排出去,而许多兴致的勃勃的孩子,却在水渠处用破网网起鱼来,或于江边的水洼里戏着水,全是一副无忧无虑之状。

“快看,快看,过火轮船了!”

突然,正在江边水洼里戏着水的孩子指着江中的大船欢喜的嚷喊着。

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瞧见与平素所见的小货船不同的“火轮”,确实很让人新奇,莫说是他们觉得的新奇,就是那些自以为见过世面的人,也会觉得稀罕,毕竟这火轮船于这江上确实罕见,实际上纵是上海,火轮船亦不多见,这火轮船是武昌新成立的“汽船公司”从香港买回来的轮船。

虽说汽船公司不过只买回来了六艘蒸汽轮船,于人们眼中不过只是瞧着稀罕,可知道内里的人却非常清楚,有一天这江上的舢板帆船之类的木船,早晚会被淘汰,会全数为这日行数百里的火轮船所取代,就像现如今这武昌与长沙之间,官府便是用这火轮船运粮搭客。

在孩子们喧嚣着为见着火轮船而兴奋时,江岸上的老农却只是轻撇一眼,然后便默默的吸着旱烟,似乎那轮船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也确实,对于在江边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农来说,虽说他们没有见过什么火轮船,可这世间除了田里的活计,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们了。

当岸边荫下的老人用眼光一撇江中的轮船之余,在江中的轮船上,有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金发碧眼的洋人,却是好奇的打量着江边的美景。

在只见那长江两岸不知修于何年的堤坝上,尽是一排排古老的柳树,那些柳树无不是都有两三人合抱粗,那巨大树荫下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纳凉,还有老农负着双手佝偻着身子,手中牵一截绳头,慢吞吞地在坝上走着,绳子拖着一条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脊上坐着小娃娃。而在不远处的河畔小镇的上空已飘起了一道道午时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