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
“东家,这么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要不然,我看,咱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又一次,李子渊看着东家,试着问道。
“我知道不是办法,但现在,你瞧瞧,这没有大船,就是咱们想走,也不行!要是弄些小舢板,一阵风刮过来……”
想到那阵狂风,想到另一个时空中长江上的强对流天气带来的船难,朱宜锋只觉一阵心寒,那天要是船被吹翻了,而不被浪头一送搁浅在江心洲边,估计自己这小命现在也就跟着丢了,坐小船离开?
这可不是十里八里的。
“至于大船,你也瞧着了,这对面的团风的码头上,用望远镜能看清楚,别说是大船了,就连大点的渔船都寻不着一艘。”
“东家,我听林郁青说,离这几十里外的黄州城的码头比团风这边可是大多了,要是实在不行,东家,你看是不是让他带上两个人去一趟黄州?”
莫说是旁人,就是李子渊自己呆在这江心洲上成天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万一太平军追了过来,到时候纵是有八个脑袋,恐怕也很难保住,他们临走的时候,可是一炮把几百万两银子的枪炮都给烧了,若是被抓住了,那杨秀清纵是不将他们挫骨扬灰,恐怕也会把他们凌刀子活刮了。
“再说,船上的那么些粮食,这么多人吃,也就只够大家伙吃上四五日的,这俗话说,军中无粮军心不稳,东家你看……”
皱着眉头朱宜锋沉思片刻,为什么不放人离开?原因非常简单 银子,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在岛上,若是放人离开的话,可是就这么死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就是不去找船,这粮食吃要是完了……朝着帐外看了一眼,看着那些在半调子洋人水手的调校下,踏着步子排着队列浪费着体力的人们,朱宜锋点了点头。
“行,我看就这么办吧!还有,子临,你看那件事……”
在东家和师爷谈话的时候,赵子玉一直呆在帐蓬边的炉子旁,几面糊着泥的苇墙挡住了寒风,也暖了他的身子,倦着身子想着家的他,听着帐里的话声。立即想到了那些箱子,那些箱子里到底装了多少银子,他不知道,也不关心,甚至对他来说,那些银子,他甚至都根本就看不眼,毕竟每年到了年关将近,全国各地的分号的掌柜便押着银车,带着账本来家里结算当年账目,所运银两要数人抬着银子送进银窖。这么多年银窖里装了多少银子,他不知道,可就那么几百个箱子,纵是全装上银子,他也看不上眼。
听着他们在那里讨论着银子怎么办诸如此类的话语,他忍不住暗嘲着,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不就是那么点银子嘛,看把他们给愁的。
“真是的……那里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挖个银窖,把银子搁进去便是了……”
嘴里这般嘀咕着,虽说话声不大,可却依然隔着那屋帐布传进了帐蓬里,听着门外那带着些川音的陕腔,李子渊的眉头就是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