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颜回让窦怀生坐在皇上对面,又给他倒了杯水。
窦怀生谢过沈颜回,这才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这窦怀生是来自于江南地带,一年前,江南发大水,淹了很多地方,窦怀生所在的村子便深受其害。
当地的父母官将灾情上报到朝廷,朝廷倒是很快便派了人前来赈灾。
可是那名钦差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便将所带的粮食放在府衙,先歇了一晚,可谁知,第二天打开箱子,有几个箱子却变得空空如也。
钦差大怒,一口咬定是这里的官员将粮食偷走了。
当地官员与钦差百般解释,却被他恶语相向,口口声声道:“现在国库空虚,朝廷用钱紧张,能给你们挤出这么多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竟然还不知好歹,胆敢偷窃,识相的现在就拿出来,不然等本官回去回禀圣上,治你们一个偷窃罪,那可是要杀头的。”
当地的官员平常见的,都是纯朴的乡亲们,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一听要杀头,立马吓得腿软了,连声道饶命。
这时候,钦差却又说了好话:“你看,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们说不清楚,我作为粮食的押运官,同样要负些责任,不如就这样,把剩下的粮食给乡亲们分下去,有多少分多少,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官员们一听,哪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钦差便联同官员们一起,将仅剩的一点粮食发了下去。
但是,这点粮食哪里够分啊,百姓们吃不饱,为了抢一个馒头,闹出人命的情况比比皆是。
窦怀生父母把仅分到的一点粮食都留给了窦怀生,两人却都活活饿死了。
窦怀生说完,便忍不住用拳头砸向了桌面:“那些官员也是糊涂,这摆明了就是那钦差私藏了粮食,又祸水东引,骗得他们不得不上了他的贼船,最后才导致死了这么多人。”
皇上听了窦怀生的话,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他看着义愤填膺的窦怀生,声音发紧。
“我记得,去年作为钦差,去南方赈灾的,正是摄政王的次子——周子越”
“没错,”窦怀生直起身来,面露激动之色,“就是他。”
皇上听了,心中仿若有一把火在烧,去年南方的灾害如此严重,摄政王第一个提出要及时派人去赈灾,而且让自己的儿子亲自前往。
皇上原本还在欣慰,摄政王就算再有野心,也绝对不会致百姓的危难于不顾,却没想到……
突然,一阵温热传到手上,皇上惊醒,才看到一只手,附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只手轻轻地将他的手指掰开,将手心里杯子的碎片一一拿出来,又用手帕将他的手细心的包扎好。
皇上愣了一瞬,他这还是第一次,在沈颜回这里,享受到如此温柔的待遇。
他对沈颜回勉强笑了笑,回头对窦怀生道:“就算周子越这样做,也不能代表这是摄政王的意思。”
窦怀生听到这话,立马瞪起了眼睛,神情激动道:“怎么不关他的事?周子越是摄政王的儿子,周子越所贪得钱财,自然也是给了摄政王府,我自边关而过,听那里的乡亲们说,摄政王长子带领着军队,每天吃香喝辣,个个吃得膘肥体壮,他们的钱财是哪里来的?可不就是摄政王给他们的吗?”
“我还听说,摄政王长子带着大军戍守边关,根本就不会认真负责,反而会将外兵时不时地放进城里烧杀抢夺,然后以此威胁城中的百姓,要以他们为尊,否则,就会让外兵踏平那里,边关的百姓无一不生活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皇上再次握紧了拳头,没有在意手心的血液浸透手帕,再次流了出来。
摄政王啊摄政王,朕还是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