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塔邮过来的兽皮,是他在自家地下室库房里找到的,纪平楠有收集癖,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隔三差五就能往地下室丢一些,只是纪平楠管丢不管理,收拾都是昆塔的活儿。
昆塔到底还是训练完了回家,才把兽皮寄过来,因此到的就有些晚,李院长到不在乎这个,只要不从她口袋里往外掏钱就行,如果没到,大不了让严巨蜥在医疗箱里多泡一会儿好了,她拎出一张兽皮,在操作台上铺平,掏出笔和早就画好的手样,在兽皮上画好线,拿起手术刀飞快地剪裁好,又用手术针和纱布上拆下来的棉线,仔细地缝了两只手套出来。
没有配套的兽皮线,那个需要用到珍珠兽的兽筋,昆塔说一时半会儿的他真搞不到兽筋,李院长就把皮子锁了边儿,尽量不把棉线露出来。
不知道严巨蜥引导出来的异能如何,如果稳定的话,其实金线还是很结实的,李院长心里嘀咕着,行云流水般地用手术刀切断线头,又小心地把线头塞到锁边里面,不叫露出来。
整理好,拉扯一下,拼接的兽皮严丝合缝,一点线的痕迹都看不见,李院长满意地把手套翻转过来,将其放在托盘上,同样摆在金玫瑰的旁边。
医疗箱里闭着双眼、蜷缩着的严巨蜥听见声音,睁眼来看了手套一眼,对着李院长虚虚地抱了一个拳以示感谢,又松松地竖了一个大拇指:他现在指甲特别长,边缘又十分锋利,严巨蜥很不适应,特别像第一次做了加长美甲的女孩子,一双手无论怎么摆弄都别别扭扭的。
李院长只做了一双手套,又等了一会儿,半小时定时器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她点点头,对严巨蜥道,“严总,我要放出医疗废液了,您小心一点,注意下落,箱底是防滑的,您现在踩上去,脚底皮肤太嫩,可能会有一点痛。”
严巨蜥比了一个加大版的“OK”。
医疗箱里的液面逐渐下降,严巨蜥双臂展开,慢慢随之下落,当他脚底触到磨砂底面时,忍不住“嘶”了一声,可是他踩了两下,又觉得,这算什么疼啊,连刚才的万分之一都不如啊!
倒是有一点,他兴高采烈地道,“院长妈妈,我没有失去我的痛觉!”
李院长的笑终于不是最开始的那种“你们这些脏东西”的讥讽的笑了,她面带钦佩地微笑着道,“严先生真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年轻人了!”银发老太太也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有之一!”
很真诚很真诚的样子。
严巨蜥的脸就红了起来,好在他现在一头乌黑发亮的卷曲长发和蓬松的大胡子,遮挡了这一点男人的羞涩。
已经恢复透明清澈的废弃治疗液完全的退去了,没有在箱体内壁和严巨蜥的身上留下一滴残液,严巨蜥也完全不用擦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旺盛的体毛,略微觉得有点害羞,“院长妈妈,请帮我递一下外袍可以么?”
李院长笑眯眯地道,“严总还是先出来,我怕袍子到了你手里,就会变成金袍子,那可怎么穿。”
严巨蜥突然就有些忐忑,“您,您确定,我的毒都解了?我此时拥有了那种异能了吗?”他惴惴不安地站在空荡荡的医疗箱里,隔着透明墙体向外望去,隐藏在毛发下面的,是一张写满了畏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