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纪平楠仿佛一条上岸的弹涂鱼,在地上弹来弹去,笑得一抽一抽的,挣扎着喊出一句,“咪咪呀,快点儿用刚才那个声儿,再喊我一声!哈哈哈啊!”老男人发出一声惨叫,他撞在沙发腿儿上了......

即便被几十人围攻,昆塔觉得那局面都没有现在混乱,一个纪平楠比一百个孩子都闹腾,他忍住回头的欲望,不敢分心,趁着纪平楠打岔,毛伯劳停了手去骂人,昆塔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来自机械围城的最后一波追踪,一点没有延迟地听见视频那头响起一阵哀嚎:“头儿!让他跑啦!”,“完了头儿我们失手了!!!”,“啊机械围城的耻辱日!!!”......不由得心底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万幸,没被老师抓个现行。

毛伯劳完全没看出昆塔的异常来,在他心里,昆塔永远是那个小小年纪来机械围城求学的乖巧少年,尊师重道,安静守礼,因为自己教过他六年,就一直很尊敬地称呼自己为老师,而只有纪平楠那个跳脱的狗货,才干的出拿着从自己这学来的技术回头捅机械围城屁股的破事儿!

他安抚地对昆塔说,“怎么屋子里黑乎乎的,是不是纪老狗睡觉你就把灯关了?不要老惯着他!你再迁就他他也不知道好歹!伯劳哥哥看到杀手窝子贴出来的昆崽退出的公告了,崽啊,这是又找到新的工作了嘛?累不累?工资高不高?实在不行,来伯劳哥哥这里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机械围城我老大,你老二,好不?”

一向淡定的昆塔这会儿脸都裂了,只是还没等他答话,那头哎呦哎呦揉着肚子和大拇脚指的纪平楠就嗷唠一嗓子蹦了过来,大吼一声,“死老猫!别又想拐我的崽!不给!别想!”

毛伯劳看见纪平楠就心气儿不顺,骂道:“死老狗!你是不是偷偷摸摸把我传给你的技术又教给别人了?今晚上有人拿我的技术捅我后门儿你知道吗?你赶紧的,把你那些野学生的名单传给我!奶奶的小兔崽子技术还挺好,我的人都没抓住他,你别胡教教歪教把人给我教坏了!等我找着人的,一定要好好调理调理!”

纪平楠高傲地捋了一把头发,神气活现地道:“你要是用刚才那个声音,喊我一声好哥哥,我就考虑考虑!”

一失足成千古恨,毛伯劳脸都绿了,靠了一声,二话不说把视频就给挂了,都没顾得上跟他的小弟子告个别。

成功把想要诱拐他家崽的死胖子气跑,纪平楠扬眉吐气插着腰哈哈大笑两声,赶紧低头捅咕他的智脑:“美神美神,刚才视频录下来没?这死胖子黑历史,我要保存起来,你帮我把那段语音切出来,就那句‘纪老狗~’......”他扭捏地学了一下那个甜美的萝莉音,哼唧了半天,最后选择放弃,“哼,我还来不了~”

昆塔的冷哼在一旁响起来,“保存起来,当做闹钟啊,来电提示之类的,每天循环听?原来娇滴滴的女孩子叫你纪老狗,你这么开心的?”

纪平楠瞬间僵化掉了:完蛋!

今儿一晚上纪平楠实在把昆塔惹够呛,而且这阵子他用脑过度,休息很少,实在很疲惫了,多一句话都不想再说,翅膀呼啦一下子展开,振翅飞向了顶楼。

乌漆嘛黑的屋子里,纤细的背影看起来特别心灰意冷。

第二天一早,狗头狗脑的纪平楠蹑手蹑脚一点大动静不敢出地做好了早饭,狗狗祟祟地开着无人机,飞上去偷窥他家崽,却见昆塔已经起床了,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也穿好了,正拎着行李箱往外走,正好跟扒门缝的无人机撞了个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