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哦了一声,她出身河东裴氏家族,也是知书达理的。这首诗充满豪情,极为慷慨。只是裴氏有些奇怪,为何李三郎会写出这样一首歌颂任侠的诗来。
她读过张三的那首从军行,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那首充满着边塞,充满着激昂的诗,无疑才符合李三郎的身份和境遇啊。
他怎么突然就写了首侠客行的诗呢?
“借他人故事,浇自己块垒!”魏征叹了口气,望着那副字,“侠客行,如此豪纵、慷慨之气,其实是在嘲讽太子的。”
裴夫人不解。
“我也是刚知道,原来太子曾重金买通刺客,去洮州刺杀文远。结果那位刺客收了重金,到了洮州,却并没有去杀文远,反而在那里落户,还成了文远的贴身护卫,甚至为他除掉了数波前前刺杀文远的杀手。”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裴氏大惊,想不明白太子居然做这种事情。
魏征呵呵冷笑几声,“是啊,连你一个妇道人家,都想不出这种事情。可太子偏偏就做了,还派了不止一拔人去,更可笑的是,花费千金请来的刺客,却反而成了文远的贴身护卫,这不是可笑是什么。”
“李三郎一首侠客的歌,可谓是把太子嘲讽的体无完肤。”
“夫君,你遇人不淑,没有跟对明主!”裴氏也叹惜了一声。本来她并不怎么会对丈夫的事情插嘴,更不会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多舌,可现在听了这些,裴氏都忍不住出声了。
遇到这样的太子主君,那真是倒霉。
“看来李三郎转投秦王,更聪明。”
魏征笑笑,“什么转投,他李三明明就是秦王府那边的人,是太子自己非要挖人过来,结果挖来了个间。但这些本来都不重要,如果太子能够用好了,就算是原本是秦王的人也一样能为已用的。可惜,太子这人,小恩小惠和一些表面功夫好,但,哎。”
魏征看着那方洮砚,就跟这洮砚一样。
魏征确实喜欢,可相对来说,他更看重的是太子能够纳他的谏,而不是今天送块砚,明天送几幅纸,后天送个歌伎什么的。一般人,也许会对这些相当满足,可魏征却只觉得反感。
李建成又不是什么普通亲王,他是太子啊,一国储君,未来的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