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哲许有些落寞地应下:“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无需这番见外。表妹,庆云姑姑今日有些异常,似乎和你府上的奉二有些关系,我派人盯了两天,他整日都泡在赌坊里,不知道再过多久,就能将你忠伯侯小半家产都输了进去。你要是觉得时间还早,不如同我一起去瞧一瞧?”
“如此甚好,也好久没在京城中逛一逛了。如果不走一走,真是浪费了今日的这身打扮!”苏婉凝转着手中的折扇,摆出风流公子哥的做派。
梅哲许嘴撅了起来:“可不是,难为仪表堂堂的世子,月圆夜只配和赌徒打交道。反倒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什么时候,也得好好孝敬孝敬表哥我,将利息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苏婉凝看出他的伤感,连忙安慰道:“是是是,表哥可是婉凝亲近的人,如果没有表哥多次撑腰,我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受气呢!”
梅哲许这才恢复了神色,将几枚碎银子甩到桌上,带着苏婉凝奔向赌坊。
奉二是赌场老手,但看他不佝偻的后背挺得笔直,卓越的风姿在这群赌徒中是头一份的潇洒。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鬓边的白发,上了这把年纪还有如此外形,想必年轻时也是迷倒一众少女的祸害。
他正沉迷在这场赌局中,眼睛定定地看着用木片制成的卡牌,薄如蝉翼,木牌一看就是玩家的杰作。
近些年,不少人在骰子中动手脚,改变骰子的内在布局,以便得到自己想要的点数,这样做,多数能赢得盆满钵满。
后来,为了公平起见,燕国上下一夜之间掀起木牌风,上面的点数种类选择更多,而且增加了许多趣味性的玩法。
此时的奉二还在赌谁赢谁输,嘴中念念有词,其他人听到只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
只见他两手撑在桌面上,在不被人察觉到的角落里,无名指悄悄回勾进衣袖,指尖轻轻拖拽出来一张木牌在掌心中。
一位衣着清凉水红色纱裙的女子,迈着妖娆的舞步,柔弱无骨地绕着赌桌走了圈:“各位大人,可买定离手了?奴家可要发牌了。”
奉二在听到旁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后,默不作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换牌上。
一个手起落下,弹了弹衣服的功夫,奉二手中的牌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神色自然地将木牌扣回桌面,喃喃道:“一半银两全入!”
众人惊呼,他们不相信奉二今日能够取胜。
但见奉二自信的神情,他们不禁为他捏了把汗,不知他先会搞垮忠伯侯家产,还是欠了赌债还不上,被人追着上门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