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这家公子过于消瘦,弱不禁风。”庆云长公主手中拿着厚厚的一沓宣纸,上面用毛笔勾勒出人的轮廓。
屋内紫檀木桌上堆满了红纸,上面写的是生辰八字。
苏婉凝将一室的情况尽收眼底,原来有人上门议亲。
“阿母,婉凝给您请安。”
庆云长公主眸光一闪:“这次的任务做得不错,挑起方冯两家的内讧,至少有一段时间不会作乱朝堂,印章也找了回来。”
“阿母谬赞,能为我燕国效力,为圣上分忧,也是婉凝应该做的。”苏婉凝顺着她的话,不去顶撞,在实力未能压制之前,她需要藏拙。
“听说,方家公子还被你迷得团团转?夜游庆国宫宴,手撕冯家姐妹,引得一众京城公子,为一个通房丫头说话。你可真是给苏家长脸面。”庆云长公主吹了吹杯中的浮茶,似乎很是沉浸在品茶之中。
苏婉凝眨了眨眼:“阿母,那凌雪本就爱慕方文渊,我若扮作她,必得满心满眼都是他。而至于方文渊有何反应,就不归女儿的管辖范围了。”
庆云长公主勾起红唇,张扬明媚,染了凤仙花的指甲刮了刮瓷盖:“当真不考虑下方文渊,他的生辰八字也在其中。”
“一切但凭阿母做主。听说陆家嫡长子也递了拜帖?但是阿母回拒了,可否问一问是何缘故?”苏婉凝敛声静气,陆嘉容是如何不能入她的眼,还是两家有何前尘因果,让阿母不喜他。
“陆嘉容我见过,还是我亲自请入府中,给学思堂的小童讲书法的执笔先生。对于他的才学,我无二话。但是他背后的陆氏一族,族中思量过多,不是个能衬得上忠伯侯府的门户。特别是陆嘉容的出身,听说不过是陆家主母膝下无出,从良妾手里夺来的孩子,也是位份不高。”庆云长公主说着,又翻过一纸小像。
“那阿母可有满意的人选?”苏婉凝还是想有所准备,若能知道对方的府邸,她也好私下里操作。
“这个倒是不急,如今燕都里的青年才俊难得两全。才情颇佳的,性子急躁。性子好的,家室不错的,才学又差了那么回事。所以还需要再看一看,说不定这样三者俱全的人选,在都城之外呢。”庆云长公主语气飘忽,似是翻累了手腕,还将小像随意弃在桌面上。
苏婉凝看得清楚,庆云长公主眼里流露出来的漫不经心,和桌案上残留的茶渍晕染了宣纸,无一不在表明,阿母并未上心。
阿母到底在等什么?
总不能拖着,然后等到秦若轩的重现?
上一世,她及笄后,议亲未能正常张罗,人也犯了大错,在京城中名声极差。
而且对外宣称的是,忠伯侯府嫡长女抱恙在府。
直到她及笄三年后,秦若轩才上门提亲。
这一世,秦若轩在她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并没有按照前生的路径,走得一帆风顺。
她约摸着,秦若轩所受的挫折,至少能让他比前世迟五年,才能重新攀登至高位。
到时,她也必然定了亲,和秦若轩不会再有交集。
苏婉凝要做的,就是自己先下手为强,如果能够说服阿母,同意她嫁给陆嘉容,是上上策。
她若能同日后权势滔天的首辅联手,对付起秦若轩来也会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