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赞同相爷支持法国人的看法,说欧洲事,两强争霸比一家独大更有利于我朝。但是法国之政乃歪门邪道,与华夏之道南辕北辙,法兰西可用而不可取!”
沈初说的看似是对欧洲局势的看法,但实际上又那里真是在褒贬欧洲的英法争雄啊,这实际指的是江浙的情况。而沈国贞同新儒党的异类们虽然还没亲密的接触,但无形中已经走近了三分。沈初是坚定反对这一点的。
而新儒党异类归异类,他们依旧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同沈国贞搅合在一起了,沈国贞的实力自然就再加强了。沈家在江浙的影响力过于重大,对于中枢政府可不是太好。欧洲是两强争霸,江浙也该学一学欧洲的啊。而沈初的家族是愿意做这个挑战者的。
庞振坤嘴角微微扯动,在灯光下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官员啊,天生的演员,就没一个不虚伪的。但沈初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他就可以安心了。
“辛苦荷之了。今晚就在客房歇息一宿。”这是庞振坤对戴衢亨的表扬。不是谁都能在下任首辅大臣的家里睡觉的。
戴衢亨自然满是感激的退下了。庞振坤从桌上抽出一本账簿,打开来端端正正的将这笔‘交易’记了下来。
当庞振坤可以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一股安心感涌上他的心头。
又给自己拉来了一个同盟。
沈初在文教部多年,亲自主持了多所大学的建设、筹备工作,在如今社会可以说影响力很大的。能把这样的一个人拉到自己的船上,那是在给船舱底儿增添了一块大压舱石啊。
只要这几日的情况持续下去,庞振坤不愁在廷推的最后关头插不上手,自然也不会发愁在新时代来临的时候,控制不了内阁。
沈初已经七十了,他早就在为自己的家族考虑了。现在他进了资政院,与庞振坤几乎没有利益冲突,但实际地位却真真的再弱了沈国贞老大一截。
当一个人走到一定地位的时候,那他就代表的不是自己本身,而是一个集群的利益。
后世的人常说,灯塔国的总统乃只是大财团手中的傀儡而已,是被人推到前台的玩具。但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政治人物,背后岂能没有力量支持呢?这么说他们也是背后力量的傀儡吗?
那当然不是。因为这当中有一个区别。有一个以‘自己’为主和以‘自己’为辅的区别。
江浙二沈的背后都有强大的经济力量,他们与后世的灯塔国总统的最大区别就是——他们自己才是这个利益集团的核心。
中国还是标准的官本位社会,你想要拉起一股力量,想拉起一个山头,只有你坐上了某个位置之后才有这样的资格。‘人走茶凉’和‘人未走茶先凉’是一个道理。那个‘位置’才是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