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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渥在警卫的陪同下,正跟一个满脸沧桑的三十岁欧洲人谈话。房间外的走廊里还等着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前英法军人、水手、商人出身。

这些人对国家、民族、甚至宗教之类概念都不怎么在意——在意的就都来不到这里来了。

不过说实话,这年头的大部分欧洲人还是有那么一点国家和民主意识的。

同时呢,这些人也都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人。在金德讷格尔不是一天两天了,受到了观察员细致的观察,都是比较能遵守规矩的人。

此外,这些人都有家人或是亲戚朋友在金德讷格尔,按照观察员的说法,有家人和亲戚朋友的人顾虑总会多一些——在他们想要背叛的时候。

“哲罗姆……前法兰西海军少校,听说你还是一名法兰西的贵族?”

朱渥是这次赴欧舰队的指挥官,他看着手上资料,将其与眼前这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白人军官对照了起来,同时等候旁边翻译将他的问题传达给对方。朱渥能说几句英语,还能说几句瑞典语,但他不懂法语。

在翻译的传达下,哲罗姆站起来行了一个礼——模仿国防军的军礼,但有点不伦不类。

“是的,将军阁下。”

“那么能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的队伍吗?要知道,你可是一名贵族。”

朱渥继续问道,而对方的回答也很坦率:

“我需要钱,尊敬的将军。我的妻子生了重病,虽然好心的张医生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还没有收我们的诊疗费,但是我妻子的休养康复依然要花很多钱。”

朱渥看了看手上资料——这里每一个人的情况观察员都调查的很详细。这个哲罗姆的妻子的确是她的妻子,在战后从欧洲带着孩子来到印度寻找他,因为哲罗姆在战后被安置在了金德讷格尔,他在战争中表现优异,然后被放到一艘法国印度公司的单桅纵帆船上担当船长。

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是很宽绰和美好的。

哲罗姆虽然依旧在海上任职,但他那艘单桅纵帆船的活动地点就是围绕着金德讷格尔,他是能够经常回到家中的。

可是后来巴黎爆发了大革命,哲罗姆在老家的财产被人民军全部没收,甚至于连他夫人的娘家都联系不上了。印度公司召集他们在印度的所有武装舰船,回缩力量,撤离印度,以防止‘不可预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