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岸两畔,很容易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村落,江中的一些沙洲都给开辟成了田地。王贞仪姐弟俩是看什么都稀奇,而王锡琛看着沙洲上一块块的田地却如同跳进了一盆凉水里,本来火热的激情没过多久就被凉水破灭了。
为什么呢?
因为王锡琛想起了自己错失的那个大好发财机会。
在杭州府衙接到南京的通知后,他立刻就该意识到新安江田地的大涨价的,却是给忽略了。而等他醒悟过来的时候,新安江沿线的庄子价格已经上涨了一半。上涨了足足一半啊。
到了现在,这里的田庄价格对比去年已经翻了一番。江浙的庄子翻了一番,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了。
这是正当的来钱生意啊,王锡琛却是错过了最初的好时候。等到人家都大吃了一顿后,才栖身进去,只能是赚点小钱了。
龙山并不高,冒着细雨登上海瑞祠,后者比起王锡琛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已经大变了一个样。
海瑞么,你甭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政治才能,还是只有德没有才的死心眼,人家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那就是真牛逼。
陈鸣私下里对他的政治才能屡有抨击,可是明面上,那还依旧是历史名臣,青天大老爷的代表之一。
海瑞祠现在也有了祭祀官,七品职衔,非常热情的接待了王氏一家。王锡琛他们这次在淳安一待就是整整七天,而等他回到杭州准备招呼着组织接驾的时候,南京突然的传来消息——陛下暂时不去杭州了。
陈鸣不来了。当然,这是个暂时的。要知道,皇帝的事儿多么,破事也多。这五月里绊住了陈鸣身子的事儿,就是朝鲜的事儿。
自从朝鲜开始上表祈求内附的时候,就陆陆续续的有移民迁入北朝鲜,等到朝鲜正式成为了中国的乐浪、安东两省之后,大批的移民就不再是光从鸭绿江迁入北朝鲜了,南头也顺带着一起上了。
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只有区区四百多万人口,放在中国绝对是地广人稀,尤其是平原多一些的南朝鲜。
而中国对付起朝鲜原来的权贵势家的方法、手段,也不是太过激烈。虽然安东金氏那一系的人倒了大霉,可其他的大家族,只要不蹦跶的狠了,还是能保住现有的财富土地的。
清丈田亩,确定所属人,更换地契,当然还免不了的减租减息——这是硬规定。还有放奴,朝鲜人现在变成了中国人,也不准为奴了,再加上废除了不少杂税和苛政,整个朝鲜底层的原住民对于中国的感触都在迅速升温。
朝鲜内部也出现了反对内附的人,甚至是武力反抗的组织和例子,这并不稀奇。土匪武装,袭杀、刺杀官员的事儿都发生了好几件。
但这并不要紧,地位达到了陈鸣这个地步的人,他着眼的已经是全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