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没有打乱罗东尼严谨的个人生活秩序。他亲自培养自己的女儿罗薇儿和只有十四岁的小儿子罗安洛,给孩子们传授自然、代数、几何和绘画课程,罗东尼并不是一个专门的画家,绘画是他的一种爱好。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不怎么好了,可他还是妥善地安排两个未成年的儿女的生活,要他们不断地完成功课作业,不断地充实自己。他本人虽然不是很忙,可罗东尼在写一本回忆录,而且他还喜欢上了制作紫砂壶。年轻时候几乎不喝茶的罗东尼,现在不仅喜欢上了饮茶,还喜欢的是中国式的饮茶,不管是红茶还是绿茶。
再有多余的时间他就回监督庄园的工人和奴工劳作,驱使着他们做这做那,建造一栋栋未曾中断过的建筑工程。
因为这座庄园就是他给自己女儿最好的陪嫁,留给小儿子的产业是家族公司的股份,现在公司由他的大儿子在执掌,他的二儿子在南京的外事学院当老师,现在级别已经提升到了副教授,然后就是他唯一的女儿和最小的儿子。
罗东尼已经退休赋闲,在中国的事务中似乎已经不能再发挥什么作用了,但谁要真这么想那就是绝对的傻瓜。罗东尼出入陈汉权利中心这么多年,怎么着他与中国的诸多勋贵也存在着一丝矫情。至少逢年过节的时候,皇宫里的赏赐从没有少过他的,这就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所以当南京城的高空上阴云诡异的时候,使馆区的西洋人又纷纷聚集到了栖霞山罗东尼庄园。
当初身材高大硬朗的澳门民政长官罗东尼现在已经变得瘦弱而苍老,满脸的皱纹,走路都有些趋。头发已经完全灰白,眉毛也是灰白,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深深地沟壑能把蚊子都给夹死,可他的眼光很是犀利。
罗东尼的书房里堆满了各种东西,显然都是一些常用的东西。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着书本和图表,几个高大的玻璃书柜——钥匙直接插在柜门上,一张专供站着写字用的高台子——台子上摆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一张坯车——周边放着几件工具,那是一件挺神奇的工具,罗东尼就用那个如同可旋转的轮盘一样的器物拉出了一个个坯胎。
罗东尼明显很爱惜这个器物,周边没有一点泥点洒下,用过之后罗东尼总是亲手打扫的干干净净。
工作时候总是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的罗东尼,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却十分的温和,他关怀的望望罗薇儿,说道:“除了什么事?怎么一副惊恐的样子?”
“亲爱的父亲,凯瑟琳给我寄来了一封信,我刚刚收到。”
“那么信中一定是有一个可怕的消息了?”罗东尼笑呵呵的道。
“是的父亲。凯瑟琳的哥哥皮罗被巴达维亚的殖民军队拉去当兵了,还有凯瑟琳的未婚夫何塞……”罗薇儿一脸的惊恐。
战争在距离自己还有较远的一段距离时是可以拿来说笑的,但是当战争真真切切涉及到自己人的时候,那就太可怕了。
凯瑟琳是罗薇儿幼年时候的玩伴,凯瑟琳的父亲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广州的一名大班,家就按在澳门,是罗薇儿的邻居。她的哥哥皮罗还给罗薇儿写过信。而别凯瑟琳大了三岁的何塞,罗薇儿也见过。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订婚。
罗东尼皱了皱眉头,他伸手接过了罗薇儿的信,他要细细的看一遍这封信,就女儿的话中他嗅到了不少的信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跟凯瑟琳订婚的何塞今年才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