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混血儿,两个波兰人,还有一个是投降的俄罗斯人,他来自普加乔夫起义军。
……
初夏的草原上一片碧绿。
策伯克多尔济所在的另一支俄罗斯使团,从贝加尔湖接受了中国骑兵的‘保护’后,就一路策马南下。
清晨,金色的阳光照射着大地,草原上笼罩在金色的寂静里,远处山峦披上了朝霞的彩衣,天边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也变得火焰一般鲜红。一群群的牛羊群从远方走来,白色的蒙古包装点着碧绿的海洋,风吹草动,仿佛无际的绿色的波浪在涌起,掀起了无边无界的画页。让鸢飞唳天者息心,经纶事物者忘返。整个大草原一副安宁的样子。在这样的情景中纵马飞驰,该是怎样的惬意潇洒呢?
作为一名蒙古人,一个对战争早已经生出无尽反感的蒙古贵族,策伯克多尔济最向往的就是这一片安静。而这本该很容易得到的生活,可是在沙皇的统治下却成为了奢望,整个土尔扈特部已经连续在十年里都奔波在战争中。
后者在伊尔库茨克战役中付出‘惨重’的代价后,残存的土尔扈特人因此而赢得了俄罗斯人的信任。圣彼得堡也心里清楚,土尔扈特部已经达到自己承受的极限了,在伊尔库茨克失败之后,他们没有下令给渥巴锡让他继续向西伯利亚这个大火坑调兵,而是重用了策伯克多尔济为首的一干残存的土尔扈特人。俄国人以策伯克多尔济为首领组织起来了一支鞑靼骑兵,士兵绝大部分来自鞑靼部落和彻底臣服的布里亚特人,兵力巅峰的时候超过了两千人。在贝加尔湖东部战场上一支强大的力量。
这一次圣彼得堡与中国人的议和,特使就是波将金本人,而副使就是阿穆尔河沿岸总督法拉列耶夫男爵,策伯克多尔济作为随行的高级武官,参与了这场会谈。因为俄国人需要他在南下的一路中,好好地认识一下‘蒙古’。
正使波将金出发自西北,经新疆到兰州,再到西安,而后进入河南、安徽,最后来到南京;法拉列耶夫却是从外东北到达贝加尔湖,然后策马奔往外蒙的库伦,在库伦转有轨马车,一路地达到河北的张家口,然后走内运河下南京。
策伯克多尔济本身在这一趟途中‘肩负’着艰巨的任务,他需要尽可能的估量蒙古人对陈汉帝国的接受和忠诚,联络蒙古人,尽可能的了解中国这几年在蒙古的发展。一场颠覆了整个草原结构的大变动中,有的蒙古人会得利,但也肯定有大批的蒙古人会遭受损失,后者就是俄罗斯人期待的伙伴。
从来没有想过土尔扈特人当初是在作假的俄罗斯人,自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一颗大大的闪光灯。
这对于中俄之间即将开启的谈判,具有极重大的意义。
而就在法拉列耶夫和策伯尔多尔济一行人奔驰在大草原上的时候,在贝加尔湖南方的一块牧场,一道身影正绕着蒙古包在奔跑着,一圈,一圈,又一圈。
当这名显然是蒙古人的男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总算跑完了预定计划后,双腿软的像面条一样趴在蒙古包前的时候,他的亲人很熟练的为他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奶茶。
在此时的蒙古牧区中,如魔鬼似得刻苦训练是很多普通牧民常做的事情。他们在一点点锻炼着自己的体魄,增强着自己的体能,不是为了健康,而是为了朝廷下一回招兵的时候,自己能够被选上。
越是穷的地方越容易招募士兵,这是千古以来都颠不破的真理。西南如此,西北如此,蒙古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