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刚刚把万道金光洒下,广州新安城外。
洋面上一道道帆影遮蔽了大海,就在清军水师与复汉军东南水师决战大亚湾的时候,郑家兄弟也带着自己的船队杀到了广州外海面,然后径直闯入了守备空虚的珠江口,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新安县城。
作为郑家兄弟的大本营,郑连昌、郑连福对于新安不要太熟悉了。
大军直接杀到新安城外的海港,二十来艘主力炮船,上百门大炮对准港口一阵猛轰,守备港口的一营清兵分崩离析,四散奔逃。而这个时候新安县里的三江协副将苏拜才刚刚敲响聚兵鼓。
老姓瓜尔佳氏的苏拜已经是广州土生的第三代旗人了,他祖上在康麻子三十年迁居广州,也只比第一任广州将军晚了十年。
八十年过去了,苏拜这一架已经在广州生根发芽,他这半辈子连广东省都没有出过,连北京城都没有去过,他的肚子大的像怀孕六七个月的妇人,身子虚的走不得百步就大汗淋漓,他骑不得健马,也开不了硬弓,更没有半点战功。但凭着自己满人的身份,他还是在跳出旗兵的范畴之后,十年里就坐上了三江协副将让无数人垂涎欲滴的位置。
这个衙门口的石狮子都冒着油水。
“快点,再快点,小伙子们!”
新安对面的澳门,沙丹耶和几位葡萄牙炮兵军官不断在炮台上检查着准备工作,一边大声的吆喝着给士兵鼓着劲。一群黑奴半裸着胸膛,将一箱箱的炮弹从后方转运到阵地。
郑家船队突然窜入珠江口,这是葡萄牙人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他们知道这支中国海盗已经成为了复汉军的部队,可澳门上上下下的欧洲人还是很担忧郑家船队会突然对他们发起进攻。
郑家船队是大半南洋海盗的聚集体,是往日欧洲商人们最痛恨的存在。现在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冲进了珠江口,澳门不提高防备才是怪事。
自从复汉军调集部队的消息传到广州,大批的欧洲人就从广州城外撤入到了澳门。一艘艘西洋帆船也从黄埔驶入了澳门停泊。现在连这些帆船也都在做着准备……
葡萄牙人大大小小炮台上一半的火炮卖给了满清,要不是暗营重重警告了他们一下,这些葡萄牙人怕是会把炮台卖个七七八八,而不是现在还有一半。这算是葡萄牙人对复汉军的报复!
攻夺了码头的郑家船队先是大批的放下水手,然后是一门门的中小型火炮。自认为占尽优势的郑家兄弟,连构造炮兵阵地时都马马虎虎,不要说用藤筐、沙包去修筑炮兵阵地的外围防护,连瞭望、侦查用的高楼,都更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吊斗。
炮口一点点开始抬起,折射起一抹抹冰冷的寒芒。
太阳从南洋水师陆营阵地的右后方升起,早晨洁净的空气让人呼吸顺畅,金色的阳光将斜晖和大炮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远方的小树林,宛如一块雕刻的绿宝石,在地平线上可以看见错落有致的黑色树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