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红坐船去了岳阳……”
正指望着程浩他们去给自己拉人呢,陈鸣当然不会限制他们的活动,只是每人给配了一队警卫。
“呸,儒门败类!”
刚刚跨入城南书院的徐永民被一口吐沫吐在了脸上。
“李会长……”徐永民任由那口吐沫挂在脸上,嘴角露着冷笑,脸上带着不屑。那吐他一脸吐沫的人正是城南书院的学子会长李卓,表字越群。
会长是从诸学子中选出学行老成、成绩优异者充任,负责协助山长评阅考课试卷的学霸。自然的也是整个城南书院学生中的魁首了。而徐永民之前在城南书院则是众多凡夫俗子中的一员。
李卓本身就是长沙人。这个时候在城南书院看到李卓,徐永民不意外。对于被李卓吐了一口吐沫,他也不生气。“念在两年同窗的份上,本府今日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千万别有下一回,否则倒霉的就不知你李越群一个了。”
城南书院台阶前聚拢着十多个学子,徐永民一眼望去都是长沙人。这些人应该是听到自己来了,特意到大门前堵自己的。可惜,他们想错了。
徐永民向着手的卫兵队长递去一个眼神,但见那队长把手一挥,哗啦啦,一阵兵甲叮当,八名持枪挎刀的卫兵径直将门前的十多个学子驱散,做两排列在左右。徐永民这才掏出手绢擦掉了脸上吐沫,顺手将手绢扔在李卓的脚下,抬步迈上台阶,身后两名依旧跟随的卫兵紧跟而上。
“徐永民,你就不怕士林诽议?你就不怕被骂做小人得志即猖狂?徐永民今日来城南书院的对象,他心中最可亲的授业恩师刘纪江痛心的道。他感觉自己的学生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恩师,士林诽议真有那么重吗?当年孙之獬、洪承畴、钱谦益之辈,背明降清之时可曾在意过士林诽议?那洪承畴和钱谦益,誉满天下,前者被朝廷倚为长城,后者为士林巨孽魁首,烈皇待之苛责吗?他们还不一样贪生怕死,降了大清?那时还有华夷大防,彼辈还不是一样高官照做,富贵照享?”虽然孙之獬玩脱了,被种发全身,斩首市曹,暴尸通衢。【本来还想加上侯方域、冒辟疆】
刘纪江的房间里供着有一副孔子画像,随着老夫子图传遍天下,气炸了多少读书人的肚皮,混元教三巨头被骂的体无完肤,如果千夫所指真的能无病而终,刘松、樊明德之辈,早死一百次一千次了。很多读书人家中也开始挂起了圣人像。
穿着明时汉服,头戴四品梁冠的徐永民,正了正衣冠,举步走到孔夫子像面前,先毕恭毕敬的敬上一礼,然后转身站正身形,坦开衣袖,“恩师,圣人在上,观吾之衣帽与鞑虏之长袍马褂,孰似圣人门徒?弃清就汉,华夷大防无亏也。”
“况乎恩师满腹经纶,四次上京,皆名落孙山。只能在这书院之中舌耕养家。”刘纪江是少有的穷举人。四次上京耗干了刘家的最后一丝家底,刘纪江也彻底放弃了科考了。
“至今已经年近五旬,家业无成,子嗣无依,抱负未展,白首皓发也。”
“恩师真的甘心就此寥过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