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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金信犹豫道:“陛下,这个……这个不太好吧。”踌躇了一会,韩金信还是直说了:“这毕竟是废帝,他若是一时发怒和陛下拼命,没有禁卫在场恐怕有危险。”

李植摇头道:“不必,朕自有分寸。”

韩金信想了想,不敢多说,埋头跳下了车,跟禁卫一起守在了镇外的道路上。李老四驱动吉普车继续前进,最后把车开到了一个有些残破的小院子前面。

李植在院子外面看了一会,发现那是一幢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院子大门不宽,也就是寻常百姓屋门大小。前面有一个小庭院,庭院里有一个水井。后面就是三间砖瓦屋子,都有些年份了,屋子上面有些青苔。

车子刚停下,李植就看到一个别着镰刀的农家老汉走了出来。这个老汉手上抓着一张黄纸,黄纸上似乎用毛笔写着一封信,老汉小心地用嘴巴给油墨吹着风,希望墨水快些干了。

走了几步,老汉摇头说道:“贵是贵了些……”

说着说着,老汉一不小心抬脚踢到了李植吉普车的轮胎上。

李老四眉头一皱,冷冷看着那老汉。

这些年李老四不知道指挥了多少大仗,杀的人尸山血海,身上自有一股令人害怕的杀气。他这一瞪,吓得老汉一下子就没有了想法,把信一丢撒腿就跑。他步子迈得极大,一转眼就跑到了镇子外面去,头也不回。

李植笑了笑,跳下车,捡起了老汉的信纸。

信纸上用正楷写着一封家书,是老汉写给在天津务工儿子的。其实在毛笔字的时代,官方的官用字体素来是正楷。李植后世在博物馆看过一些古代圣旨,那上面的字极为工整,比后世打印出来的楷体字还要好看。

这个信纸上面的毛笔字也是极为工整好看,仿佛在彪彰着写字者的书法水平。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这倒是一个谋生的好差事。”

李老四将汽车熄火,跳下车给李植开门。然后李老四护卫着李植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个消瘦的身影正在水井边劈柴。李植仔细看了看,才看清楚这人是当年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王承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营养不良,显然平日里都吃饱了。只是他的精神状态有些恍惚,每劈一下柴,他就要在斧头前面呆立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