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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国,但却是这些年东北亚历次战争的亲身经历者。无论是在战国时代后崛起的日本,还是努尔哈赤时代统一女真的后金,都多次入侵朝鲜。朝鲜可以说是处在东北亚的风口浪尖,所以历来对附近各个势力的实力更替十分敏感。

朝鲜向来执行“事大主义”,也就是后金、大明和日本这些附近的势力谁最强大,朝鲜就倒向谁。大明比日本强大,朝鲜就坚持联合大明对抗日本;大明比后金强,朝鲜就坚持奉大明为正朔;而崇祯九年皇太极的满清看上去比大明更强,朝鲜就投靠满清。

执行这项国策的朝鲜当然明白,如今李植兵强马壮。

李植名义上仍是大明的津国公,实际上却高度自立,内政外交都独自进行。去年夏天李植北伐清国,干脆利落地灭亡了无数次攻掠大明的鞑清。朝鲜当然有在辽东布有哨探,汇报回来的情报是清国在李植的火铳大炮面前不堪一击。

去年目睹李植的恐怖实力后,朝鲜的君臣上下深感畏惧,担心李植得了辽东后顺势征朝鲜。然而想铁血无情的李植不惩罚降清的朝鲜难度太高,朝鲜最后选择了做大明朝廷的工作。

国王李倧朝北京城中派出特使,花了价值几十万的财货上下贿赂朝堂上的文官,终于取得了文官的交口称赞,最后得到了大明朝廷的原谅,重新被接纳为藩属国。

本以为重新称为大明的藩属就没事了。然而没想到这个藩属国的身份没有拦住李植,李植还是直戳朝鲜降清的罪恶,要朝鲜出银子赔罪。

李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哭丧着脸说道:“每年国库能存下的银子不过二十多万两,这一千五百万两,让孤如何拿得出?”

李倧的嫡长子,朝鲜的世子李溰说道:“父王,我朝鲜降清一事无可驳辩。事到如今,只有一方面向天津派使者请求宽限时日,降低金额。如果能把金额降到一千万以下,我们还是可以拿出来的。另一方面,朝廷应依土地多少向地主征集特别税,无论是两班贵族、还是中人、良人,一并征收特别税,凑出这笔银子。”

李溰是朝鲜朝廷中最清楚李植实力的人。他长期在清国担任人质,亲眼目睹了李植是如何摧枯拉朽的灭亡满清的。去年满清被李植征讨后不战而逃,逃往阿勒楚喀。李溰贿赂守卫,在半路上逃了出来回到了朝鲜,从此对李植无比敬畏。

所以在李植开口要钱后,李溰立即提出和李植商量着办的主张。

朝鲜国王李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气馁地说道:“征收这么重的税赋,恐怕会激起民变。”

议政府领议政朴大景拱手说道:“臣以为,世子所言不可。我朝鲜虽然战力不强,但从未被任何一个外族征服!即便是壬辰倭乱时候倭国占领我朝鲜全境,也无法统治我朝鲜的臣民。彼时民间起义此起彼伏,最后二十多万人的倭国大军两次入侵,两次败退。”

“崇祯九年鞑清入侵我朝鲜,攻陷我王城,占据城池无数,我朝鲜最后也只是名义上臣服。每年纳贡粮食不过白银千两、米万包。如今李植派个使者送来一张纸,殿下就刮地三尺征收重税上贡,恐怕不但李植会得寸进尺,民间的两班贵族更会怒火中烧,终将酿成大乱!”

“李植虽强,但国人并不畏惧。殿下若是违背民意向李植投降,不见光海君违背民意的下场么?”

议政府是朝鲜的最高行政部门,相当于明朝的内阁。议政府首领称为领议政,是类似于宰相一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