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慎闻言顾不得甲胄在身,赶忙跪地称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小王怎敢,是小王担心公主殿下安危,这才……”
“什么这才,住口!给本公主配一把趁手的兵来!”宁康公主抢话喝道。
“啊……”罕慎一愣,稍稍抬头瞧了瞧宁康公主。
“啊什么,快些!”宁康公主又狠狠皱起柳叶细眉,装出一副恼火发怒的模样。
“是是是……你,快将配剑解下来交给公主!快!”罕慎指着跪在地上的军士就道。
军士同样毫不犹豫地一边点头,一边拆解自己身边的佩剑,然后毕恭毕敬地用双手端起,颤巍巍地支吾道:“公,公,公,公主……”
“公公公,公什么公……”宁康公主学起军士的样子一把夺过来他手上的长剑笑嘻嘻地蹦跳来到城头边上。
这般境遇可是她在皇宫内院不曾遇到的,站在城头远眺,大口呼吸感受着城头的烈风与塞外独有的美景,这可不是她曾经的四角天空能够比拟的。
远处重山相连,重峦叠嶂,远山好似画笔描绘,山峰相连成片,独有的塞外风光映入眼帘,正是望而兴叹,心生敬畏,感叹天地万物之美,宁康公主双目闪烁,痴望良久,心境难以平复。
“好!这多风光啊!”宁康公主兴致高涨,当即抽出长剑就要登上城头,好在罕慎等人死死劝阻才将其拦下。
“公主不可,公主不可啊……”罕慎连忙请道,“公主千金之躯不可有任何闪失,此时强敌来犯,更应小心仔细!”
“强敌!对,来人啊,给我射杀强敌!”宁康公主以剑直指下面追逐的轻骑大声尖叫,她以为自己就是一名战功显赫,意气风发的大将军。
“不可,不可……”慕容突然阻止道。
宁康公主收剑入鞘,转头顾盼,风撩动她纤长的乌黑亮丽的发丝,她轻手扶开,别有一番飒爽英姿模样,甚是英武,她开口问道:“为何不可?”
“公主仔细看看,城下却是何人!”慕容用手指道。
宁康公主伏在城头张望,只见到漫天烟尘还有无数轻骑冲杀过来,这些轻骑叫嚣呐喊着,从声音与呼喊声中都可以感受到这些贼人的猖狂与傲慢。
“还看什么!不就是一群贼人!给本公主射杀了!”宁康公主见到这些贼人就想起自己那般狼狈不堪的模样,登时按压不住心头怒火,只恨自己手不会开弓,拉不得弩箭,否则必然自己亲手上去射杀一个替自己出气。
宁康公主怒不可遏:“还等什么,再等这些贼人就杀过来了!快放箭!”
罕慎的手高举半空悬而未落,他似乎在等待,或是等待贼人临近,一双巨目死死地瞪着下马轻骑的奔势。
“杀!杀!呼,呼,呼……”
“呼,呼……”
“不可,公主你仔细瞧瞧!那下面是何人!”慕容再三劝阻,宁康公主再看时却忽地怔住,她的双唇激颤,顿时尖叫呼喊:“白芷!等等,不要放箭!等等!”
临近之时,宁康公主才看清楚城下何人,正是自己的侍从白芷,还有无数禁军在奔逃,有大胡子周吉,车板上还有呼呼酣睡的虎耀先,他们正在遭受轻骑的追杀。
“开门,开门!救人!白芷,白芷……”宁康公主急得不可开交,焦急地呼喊催促罕慎打开城门。
“公主!下面之人……”
“是我们的人,是本公主的随行禁军!本公主命你们快些出城救人!快!”宁康公主喝令道。
罕慎躬身答道:“公主莫急,小王自有办法相救!”言罢,他抬眼看向望楼,望楼上旗手得知罕慎意思,当即甩开旗子向五瓮城发号施令。
土城望楼的旗子就是主旗,也是罕慎的发令旗,其余五座瓮城必须照令遵守,依令行事。
“王爷要如何搭救!”慕容问道。
罕慎胸有成竹地抚胸大笑:“尊使大人且看小王如何对敌,依仗这一座土城莫说是这一路轻骑,就是千军万马亦然不惧!”
令旗发动,五城回应。
待到慕容观望掠阵之时,周吉等人却被轻骑追得甚紧,不给大马任何喘息的机会,匆匆飞驰犹如奔雷过电。
“慢些,慢些……”
“放近些,放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