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心头暗下决心,就在琢磨着怎么跟父帅开口,毕竟父亲那副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这话要说的不合适,让父亲以为他是贪功,到时候发起怒来,反而可能是自讨苦吃,讨了一顿骂。
一路思绪飞转,关平已下了城头,翻身上马,转眼就奔到了城门前。
此时千余汉卒已经入城,越来越多的人马,还在陆续入城,城内火把熊熊,光线更加明亮,关平向着那些友军瞟了一眼,却忽然觉的他们有些不对劲。
适才关羽明明跟他说,是跟魏军的偷袭之军进行了一场厮杀,既然是厮杀,士卒的衣甲旗帜,刀枪兵器上就应该沾有血渍才符合情理。
眼前这一队队的士卒,大多数却都衣甲干净,锋刃上,战旗上也不见血渍,好似刚换上全新的装备,并没有经历过一场厮杀一般。
“有些奇怪呢……”关平口中喃喃自语,心中顿起了狐疑,下意识的放慢了马速,仔细的观察那些入城的士卒,试图从中看穿什么端倪来。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关羽身上,眼中的疑色立时消散了大半,拍马迎了上去。
就算他再有疑惑,但只要有关羽在,任何疑惑都微不足道了。
城门处,关羽正立马横刀,催促着他的士卒匆匆入城,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儿见过父帅。”飞马而至的关平,拱手拜见。
关羽暗吸一口气,赤色的脸上孤傲之火愈烈,也不屑于开口,只是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关平见父亲不理自己,情绪稍有些低落,便又恭维道:“恭喜父帅识破了陶贼诡计,又大破陶贼一场,此刻那陶贼恐怕已经急的直跳脚了,哈哈——”
“区区一场小胜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关羽不屑一哼,给关平当头泼了一头冷水。
关平笑容戛然而止,碰了一鼻子灰,表情有些悻悻。
咽过一口唾沫,关平犹豫再三,还是撑着胆子,结结巴巴道:“父帅啊,既然陶贼正猛攻易京,易京必然正缺人手,儿是想父帅能不能把儿给调……”
一个“调”字未及出口,关平言语骤止,脸上立时掠过一丝异色,目光一凝,落在了关羽的下巴上。
关平记得当年关羽为陶商箭伤了下巴,一把的美髯都毁于一旦,正因下巴受到创伤,再难续长出原来的美髯。